“你考虑的这个真人秀是有过先例的,但是收视率惨淡,放了一个月便落魄收官,没有任何价值。”宓时晏突然说道。年安正拿着塑料刀切月饼,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你说的这个先例我看过,问题一大堆,其中最大的地方就是嘉宾,一没流量,二没嚎头,三还没爆点。一群籍籍无名、长相不出挑也没什么特殊才艺的普通市民去做些人尽皆知的游戏,宣传没有,播放平台还是个本身收视率就不高的电视台,它不惨淡谁惨淡?”说完,年安捏起一块咸蛋黄送进嘴里,油多,味香,咸的刚好,也不会太硬,年安眼睛一亮,有种想去火锅店把他们家的蛋黄月饼都买下来的冲动。“那抛去这些,目前的观众市场对综艺的关注度并不高,据我所知它甚至还没有娱乐新闻高。”宓时晏微微眯起眼睛,道,“去年收视系统没告诉年安的是,每次在增加好感度的时候,还会检测宓时晏的心动频率。成就点并没有固定的好感度达成标准,有的人可能在好感度六七十时才会达成‘怦然心动’的成就,也有像年安这样,才刚刚10点好感度,就把这项成就拿到了手。给年安解释完后,系统高兴的像个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母亲。倒是年安眯着眼睛沉思半晌,眼里的笑意淡了许多。宓时晏的家面积挺大,可内里布置空的不行,家具屈指可数,整个家也只有一张床。这也是宓时晏在一带年安过来,就转身要走的原因。只是最后还是没走成。年安养尊处优习惯了,自然没打算去睡沙发,上了楼就直奔卧室,丝毫不介意与宓时晏同床共枕,偏偏后者介意。宓时晏在和年安同床共枕与睡沙发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睡沙发。“你在怕什么?”见宓时晏要走,年安忍不住在背后问了句。宓时晏微微蹙眉,偏头望过去,幽黑色的瞳仁深如一望无际的水井,只见年安漫不经心的倚靠在床头,一只脚微微勾着薄被,眼中是似有似无的笑意。像只坐在深海礁石上,利用美色引诱水手入海的鲛人。片刻后,宓时晏才说:“我只是不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话落,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年安在身后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年安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就朝外走,边打哈欠道:“行了,我睡沙发,免得待会说我虐待病人。”他走到一半,隐约觉得身后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发现宓时晏还站在门口直勾勾地望着他。年安微微眯起眼睛,半笑不笑地揶揄道:“怎么?想让我陪你睡了?”宓时晏:“……”他转身飞快地将门关上,生怕晚了一步年安就又挤进来跟他抢床。系统幽幽地来了句:「你这算不算被嫌弃了?」年安默了片刻:“少说两句你就会被格式化么?”系统只好讪讪闭嘴。沙发还算宽敞,柔软度也舒适,但跟床自是没法比,年安躺了一会,没什么睡意,干脆翻身刷手机。这世界人民对娱乐新闻的关注度实在不高,除开明星之外,杂七杂八的东西倒不少。年安刷了好一会儿,才刷到一条明星出轨又出柜离婚的消息,这要放在他熟知的娱乐圈里,恐怕早就在热门榜居高不下。然而眼下,底下的评论回复数都屈指可数。造成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圈子运营有问题,有了曝光率,炒作才能发挥出他的作用,若是像这样,随便拉个名不经传的人出来炒作,有效果才怪。要不是罗家那边把罗光给禁闭了,年安还真有用罗光试试水的冲动。罗光除了脑子傻了点,其他条件还是不错的,是棵未来一线流量的好苗子。脑子一活跃起来,便将本就不多的睡意排挤在外。年安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又光着脚去厨房东翻西找,最后在柜子角落里翻出一瓶开过的红酒,从瓶口的痕迹来看,刚开不久。他美滋滋地翻出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满足地抿了口。等脑子里蹦出的想法都敲出来保存好后,那瓶本来只喝了没多少的红酒,也只剩个瓶底了。年安打了个哈欠,刚刚躺下,就听见一声:「叮咚!助攻三十六计:与宓时晏同床共枕,存活期限5分钟!」“……”宓时晏睡眠质量极好,从小到大向来没有起夜的习惯。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他和几个朋友去看了北极光,住在露天的玻璃酒店,两人一间。他晚上没熬住,丢下同住的另一人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他一出门就被欧卯他们指着鼻子取笑,照了镜子才知道,那位可怜被丢下一人看极光的同伴居然趁他睡眠质量好,拿笔在他额头上画了只小老虎。“我画的好不好?”同伴丝毫不知悔改,还笑嘻嘻地凑到宓时晏眼前求表扬。宓时晏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只好闷闷不说话,拿着毛巾使劲擦,擦到一半,他才发现画老虎眼睛的两个小圈里,写着两个小小的字。——我的。“宓时晏,我画的好看吗?”“……好看。”宓时晏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清晨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钻入,金黄色的光沿着地板爬上床,最后不偏不倚,落在了宓时晏的眼睛上,刺得他刚睁开的眼又立马眯了回去。他就着姿势深吸几口气,平缓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而躁动的心后,才发现怎么有股淡淡的酒香味。他像感应到什么似得,偏头朝身边看去,入眼便是年安熟睡的脸庞。年安枕着宓时晏的胳膊,呼吸均匀,在感觉到脑袋下的‘枕头’要被人抽走时,还不满地嘟囔了句:“别闹……再睡一会儿……”宓时晏:“……”清晨没能多享受几分钟的宁静,就被一道惊呼打破,伴随着楼下小区不知哪户人家遛狗,溜的汪汪叫的狗喊,宓时晏被这一幕吓的差点没翻身摔下床。他咬牙切齿:“你怎么在这!?”年安昨晚写企划写到整整四点才睡,后来听见系统的提示音,用最后一丝意志爬上了宓时晏的床,眼下刚合眼不过三四个钟,困得要命,根本没听清宓时晏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