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来,有些凉,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往前头去,就发现店里坐着一个并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杨氏见女儿醒了,笑眯眯的冲他招招手:“玉儿快来。”沈玉刚醒,脑子还有些迷糊,看着上午撞到他的那个公子,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店里,而桌上还摆着一些礼物,很明显的,还有一件裙子。她有些怔然的走到母亲身边,看着坐在对面那面容清秀的公子哥,张了张口,嗓子有些沙哑:“这位公子,我真的没事儿,你不必破费的。”杨子辰却微微一笑,面上镇定,心里却很是紧张,连手都不自觉的变成了拳头。“不破费,我家的马车撞到了你,本就理应来向姑娘赔罪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望姑娘不计前嫌收下,杨某才能安心。”沈玉不想再说了,这男人脑子里怎么想的,她不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她也不想知道,她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坐在娘身边懒洋洋的看也不看杨子辰一眼。杨子辰见状,有些尴尬。他觉得好像是自己心中的那些小九九,被人家看破了一样。他出行几月方才到家,马车撞到了人,自然要下车查看一番,可没想到,被撞的姑娘长得很好看。那一瞬,他心里便起了怜惜之意,也起了结识之念,可人家姑娘对他爱答不理,杨子辰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儿。他家有钱,在镇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从小到大,只有那些姑娘追着他跑,断没有拒绝他过的人。可这位姑娘确不同,都不肯多看他一眼,连他说要送裙子,人家也爱答不理。男人都一样,心中都有劣根性,那一刻他不免心中起了征服之意。他虽说不是那些浪荡公子,可也不纯了,看上喜欢的女孩儿,想要据为己有也是常事,于是便叫随从过来打听。谁知随从回去告诉他,那姑娘居然是一个小寡妇!那一瞬的心中颇为惋惜,那么好看的姑娘,居然早早的嫁了人,又成了寡妇,命运实在太忐忑。可是他总是忘不掉那姑娘瞪他时候的那股泼辣劲儿,抓心挠干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决定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带着礼物前来赔罪。可这姑娘依旧不肯多看他一眼,她娘倒是挺热情的……杨子辰尴尬的咳了咳,沈玉连眼皮都没抬,反倒是杨氏又给他续了半杯茶。他继而尴尬的一笑,觉得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这才起身,略一拱手:“姑娘肯原谅,杨某心中万分感激,这就告辞了。”“公子客气,这真是小事,你慢走……”杨氏见女儿不动,只能自己起身,出了门将人家给送走,回来以后看着女儿那个心情很坏的样子,使劲戳她额头:“你今儿怎么回事儿?看着失魂落魄的,被马车撞一下,撞傻了!”沈玉心情烦躁,可是总不能对着娘发脾气,就站起身来去拆了姓杨的带过来的礼物,几盒糕点,一条裙子,她讲那裙子抖开来看,淡橙色的是挺贵的轻罗纱,穿在身上随风舞动,很是飘飘欲仙。沈玉却并不喜欢,只觉得这个裙子从颜色到款式都透着轻浮,只看了这一眼,便讲裙子扔到了一边,杨氏看着她这个样子直骂死丫头,将那裙子拿起来叠好,拿到后院去,放进她的柜子里。刘斗收拾好了,走到前头来,看着她那个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来,她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上去找骂了……一早起来,沈玉才发现下雨了,这是初冬的照打不误这句话像是利剑一样扎进了刘斗的心里,他也难免自嘲,对呀,他算老几?他凭什么看不惯?就算看不惯,也该是沈玉和她的家人看不惯,最次也应该是楚云亭看不惯,自己算是什么东西,还轮得到自己看不惯?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得了又是另一回事……他咬紧牙关,狠狠的瞪着杨子辰,拳头握紧青筋毕露:“她是老板没错,可自打我们相识,我便是将她当亲妹妹一样的看待,你在暗处窥探我妹妹,我怎么管不得?”杨子辰听到这里,面色逐渐淡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一拱手:“你既然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看待,就更明白她如今的名声和境地。”“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更是怜惜她年纪轻轻便有那样的遭遇。你既然对她当亲妹妹看,就不该来到这里对我冷言冷语。”“毕竟我颇有家产,也读了几年书,长相更算不得丑,人品也算不上坏,像我这样的适龄男子,前来说亲的不知凡几,她能嫁给我是好事,你为何要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