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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第1页)

柳崇没听见似的,“我告诉你我在做甚么,我看见你,就想抱你。看见别人碰你,跟你说笑,就想亲你。”福豆揣摩,这自己裤裆里放着大毛巾卷,都没能阻碍他将自己认出来。若不然,他耍这强干什么,这简直就是知道她是女的,起了色心。可怕的假太监!比真太监还可怕!福豆大腿抬起来,对着他裆部就是一记猛踢!脑袋里仿佛飘过一声ko,福豆果然看他抱着下面痛苦地跪下去了。福豆可不敢停留,就要跑开,突然柳崇拽住她的手,又把她拽回来,两手捧着她肩膀:“我知道太突兀,我容你好好想想。但这种事情古来有之,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就还是我儿子。”福豆哪想再听,拼命要逃出去,恨不能立即再给他来一脚狠的。见她挣扎太厉害,柳崇猛地,好像从梦里惊醒了。他刚才都做了点什么……他不知道这种症状叫精虫上脑。以往他想要什么是得不到,还用得着这样用强吗?!柳崇头疼,但脑筋依然转得快,“你要跑可以,但若这样出去,旁人只道我中了男毒,这不为礼法所容。”男毒?福豆琢磨这话,合着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的。他把她当男的,男的他还敢??!柳崇看出他那惊愕神情,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用胳膊箍着他表白:“福豆,我没办法,我也是热血男儿一个,也喜欢人,我也没想到,偏偏就对你、就对男人……”福豆看他那表情,纠结,懊悔,痛苦,自我怀疑,这真的是……一点也不让她心疼。福豆想想让自己喝洗脚水时,那气急败坏之人,再看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有点幸灾乐祸啊……“干爹,您精神不大好,回去让钧顺给您请太医瞧瞧。那个,儿子保证谁都不说,您就放了儿子吧。儿子这一时,还想不通哩……这样吧,现在外面来人了,若看见咱们父子俩这样,岂不是让二大王薛丞相、御史他们抓住把柄?您可容不得一点闪失。儿子最后再帮您一次,咱们这就两清了。”福豆说着,将自己帽子头钗摘掉,把小太监衣裳也脱掉,抱在怀里,就剩下白花花的男女同款的中衣,瞅着外面人要进来时,便将头发往眼前一甩,唰地低头跑出去了。柳崇半跪着,手撑在墙面上,裆部那叫一个疼。这下可是真·痛彻心扉的疼。二十余年治疗,今次突然大举,却被正正踢中,这接下来……进来的人,正是王得喜,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垂拱殿同僚,外加后苑干活的小内监。他们都是听见这边响动凑过来的。方才看到头发散乱遮面,只穿着中衣就跑出来的小宫女,这心里想,可是抓住个偷情的了。王得喜一见是他,急忙鞠躬道:“柳大官!小小小的不知您在这里,和和和宫女……这,这……”柳崇怒吼:“都给我滚!”王得喜赶忙将人都推出去:“看什么看,再看你们都找不着对食!”……柳崇灰头土脸,强忍着痛,回到偏阁去了。进去里面找了找,很快地便发现,福豆并不在,而且她房间都空了。冯钧顺过来低头说,“福豆方才整理了东西,去后苑那刘勾当处去住了。那刘勾当被您派去西北监军,屋子空着,福豆正好有钥匙就……要不,小的把他叫回来?”柳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胳膊放在大腿上支着脑袋。他是犯了大错了,可能不仅得不到人,以后福豆还会躲着他走了。再有……“钧顺,你帮我叫郭太医,快……”说不定二十多年的扎针和吃药都白费了。郭太医一听说,着急忙慌就来了,仔细诊断了一遍,又重新给他扎针,今天扎的就是那儿。柳崇疼得嗷嗷叫啊。郭太医却是笑着安抚他,“不厉害,伤得不厉害,倒是大官您……可喜可贺啊!”柳崇怒道:“何喜只有?”郭太医:“此番若好了,那就生龙活虎啊。”柳崇听了,也微微缓和了些神色,“那要是不好呢?”郭太医,“此番若不好,那便说明断了筋脉,好不了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滚滚滚!”郭太医吓得屁滚尿流,走出门去对同样惊魂甫定的冯钧顺说,“这个可能性很低啊……”冯钧顺说,“所以大官,是极有可能同正常男子一样了?”郭太医:“大官怎能是正常男子,大官可是,浑身似铁呢……”柳崇半夜自然是睡不着,忍着疼痛说要起夜,自己踱步出来,还不让冯钧顺扶。就这么夹着腿儿走到后苑去,走了半天,看到福豆蹲在梅渚边上发呆。顿时也想起福豆总想轻生的事来,但又不敢往前惊动了他,生怕他原来还没太想死,一看见自己反而跳下去了。他内心万马奔腾,五月初一的凌晨了,淅淅沥沥飘着雨雾,朦朦胧胧,越发显得福豆那娇小背影惹他动心怜爱。其实福豆正在水边看自己的脸,娇柔可爱有之,却绝不是那人间艳品。前月问刘十六时,刘十六说她太瘦弱不像女娃,这个月在柳崇处吃得胖了些,脸颊看起来圆润了,或者更显水灵。若说是长相让柳崇迷恋了,在这宫妃宫女绝品多如牛毛的宫里,她是不算什么的,福豆自认没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说,其实柳崇本就是断袖。要不然二十四岁的老多高层太监都已经娶妻,外面有宅了,怎的就他没有?福豆觉得,欺骗一个断袖的感情,是十分可耻的,虽然她肯定是不能实话实话,因为一旦告诉柳崇自己是个女的,怕他恼羞成怒,作出阴阳失调的变态事情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拒绝他让他失恋的同时,再给他塞一个他喜欢的类型。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醒来时一看……怎么又回到柳崇屋子里了!!而且还躺在他他他床上!福豆一阵阴寒,很有可能是昨晚自己迷迷糊糊走回来的,像上次一样跌他床上睡着了,那这还不是老虎屁股拔毛?怂样儿又上来了,浑身发抖真是受不了。这时正是五更,五月的天是蒙蒙亮,却没见柳崇人。过会儿闻见一股糊味和烟味,福豆下床拖着布鞋出来,这厨房里是叮铃桄榔,冯钧顺在那里哀嚎:“大官,别弄了大官,这房子都要烧掉了啊!再弄火星子溅出去,宫里走了水那可是大罪过啊!”柳崇在做饭。福豆对这个突发事件吓得腿软,本来都佛了的她禁不住有点困惑。突然见柳崇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奔过来了,将那盘子扔在桌上,便使劲吹自己的手,这是烫着了。但转眼,他就将手背过去,正襟危坐,昂头道,“这是咱家亲手在炭炉里烤出来的叫花鸡,这叶子是糊了,但鸡肯定没糊。想当年,咱家曾因犯错被赶出来,食不果腹时,便见旁边店中在烤叫花鸡。那时咱家心想,咱家才是叫花,却吃不上这叫花鸡,反倒有钱人才能吃得上。从那时起,咱家想要什么东西,却得不到时,就会想到它。”福豆僵硬微笑,起身鞠躬,“这会儿官家也该上朝了,您慢慢吃。”柳崇一把他手,又跟冯钧顺、李弯说道:“带上门。”冯钧顺、李弯一脸错愕和嘴馋,大家都饿着跟他闹了一早晨,结果只有睡饱了的福豆才有的吃,这怎公平!他们怨愤地给他俩关上了门。福豆嚷:“我可又喊了啊!”柳崇把他拽得坐在怀里,箍住他,“你再喊一次试试?”完蛋,这一喊又要强吻,她可不敢。“我想过了,这种事情我若放任了你,你只会觉得我不正常,凡事都是由不可能到可能,你总归能接受的。”这什么原理,福豆醉了,您啥时候正常过?柳崇是在想法子掰弯她,然后用叫花鸡告诉她,她就是那糊叶子里包的肉,迟早吃到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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