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随意擦了擦眼角因为打哈欠溢出来的眼泪,视线变得清晰时,就下意识地站在原地,往浴室退了半步。他看着床边站着的背影,心脏又“咚咚咚”地快速跳了起来。“清河?”听见薛绯衣的声音,清河转身看过来,墨色的长发依然用天青色的发带系着,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发尾划了个细微的弧度出来。站在原地,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又问到,“洗完了?”薛绯衣引以为傲的口才完全施展不开,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洗完了。”说完,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完全露出来的胸膛小腹,还有光溜溜的双腿,脸突然就红了。怎么办,他被看光了!这时,他完全忘了小时候每次洗澡,他都要清河陪着,不然就不洗,早就已经被看光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事实。见薛绯衣站在门口没动,清河走过去,伸手将对方浴袍的腰带系好,细致地打了一个结,又抬手整理了凌乱的衣领。随着抬手这个动作,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前臂滑下,露出了骨骼匀称的手肘,如玉雕一样。束在背后的头发也从肩膀滑落下来,薛绯衣屏住呼吸,小心地伸手把头发又移了回去。见清河抬眼看他,薛绯衣笑了起来,狭长的眼尾沾满了愉悦,有种水光潋滟的味道,“大清河你的头发好滑!”清河没有搭理他时不时的莫名兴奋,伸手从他手里把毛巾拿过来,仔细地帮他擦头发。薛绯衣又激动起来,“我之前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你,但是你不肯给我看正面,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你了。后来看见你手掌心的九星图,才确定。我就说嘛,感应肯定是不会错的!话说上次在貘的梦境里面,我就看见你变成了人——”知道薛绯衣絮絮叨叨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清河好看的眉微微蹙着,“薛绯衣。”知道这是让他别说话了的意思,但薛绯衣今天精神亢奋,感觉着落在头皮上温柔的力道,胆子非常大,“大清河,爸爸今天真的太开心了,总觉得一会儿会睡不着觉,你——”下一秒,他的嘴巴就被一只微微有一点凉的手捂住了,清河有些无奈,“你太吵了。”直直地看着清河的眉眼,薛绯衣觉得鼻尖的凛冽木香更清晰了,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对方的手心,觉得滑滑的,就又舌忝了两下,非常起劲。手心很痒,清河把手收回来,放到身后,“头发擦干了就快去睡觉,天要亮了。”说完,就转了身。薛绯衣早就习惯了清河这种显得清冷的语气,前后脚地跟了上去,兴致勃勃地建议,“今晚我们一起睡呀?我抱你睡!”他脸有些红,但脸皮依然很厚,“爸爸的怀抱很温暖的——”“薛绯衣。”清河突然转过了身,薛绯衣猛地停下来,眨眨眼,觉得被对方这一声“薛绯衣”叫的耳朵都酥了。然后他就听见清河说到,“到底谁是谁的爸爸?”知道清河指的是,自己从小就被对方照顾着长大,但薛绯衣联想到了了不得的画面,脸轰的一下就红了。伸手揉了揉脸,他飞快地关灯上了床,“我睡了!”然后又问了一句,“真的……不一起睡吗?”隔了一会儿,他就发现星盘飞了过来,和往常一样,停在了他的枕头上。手放在星盘上,薛绯衣心里有一点失望。骑着车到家时,天都已经亮了。陆爻补了五个小时的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觉得头有些发沉,又在枕头上挪了挪。发觉后颈有些痒,正想伸手去碰一碰,结果刚一动,手就被玄戈抓住了。陆爻意识清醒过来——刚刚是玄戈在亲他的脖子。感觉到玄戈的舌尖顺着脖子一路舌忝舐到了肩胛骨的中间,陆爻呼吸都颤了颤。等玄戈停下来,他才翻了身,“你醒了?”说着,头习惯性地就靠到了玄戈肩上,自然地蹭了蹭。“嗯,”玄戈的手揉捏着他脖子细腻的皮肤,又沿着凸出来的骨骼线条,一点一点往下抚摸,“睡得好吗?”陆爻点点头,赖在玄戈怀里有些不想动,他连打了两个哈欠,才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又重新钻进玄戈怀里,“牙膏的味道换了啊?”“嗯,换成了你喜欢的甜橙。”玄戈直接低头亲了亲陆爻,“味道很好。”说完,他坐起了身,用拇指指腹摸了两下陆爻的脸颊,“好了,我去做饭,中午吃肉沫灯笼茄子,好不好?”“好。”见陆爻一双杏眼半睁着看向自己,像只幼猫一样,卷着被子只把脑袋露出来,玄戈就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站起来准备去做饭。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随手点了一根薄荷烟,玄戈步子还没迈出去,就感觉陆爻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他的衣角。低下头,玄戈看了眼陆爻白皙修长的手臂,“想要了?”“嗯。”陆爻手指收紧了一点。手掌沿着陆爻手臂的线条,慢慢摸到指尖,玄戈用了点力气,扣住了他的手。烟雾袅袅,玄戈的眼睛半眯着,专注地看着陆爻,另一只手解开了皮带扣。“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被唤醒了。单手把皮带抽了出来,甩到一边,玄戈又把烟灭了,直接跪到床上,一只手握着陆爻的手没放,另一只手直接伸进了被子里,沿着陆爻紧绷的腰线,一路到了胸前。觉得玄戈的手像是在点火一样,陆爻发出了一点鼻音,随后,他赤着的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了玄戈肩上。微微侧头,玄戈的嘴唇就挨上陆爻又细又直的小腿,半亲半咬的,手顺着腿进了被子里,他目光极为专注,“乖,腿张开一点,好不好?”房间里还有一点没散的味道,玄戈正站在地板上,背对着陆爻穿衣服。他背上的肌肉绷得很紧,背沟明显,上面还有几道陆爻才弄上去的抓痕,裤子松松地挎在腰上,性感得要命。像是知道陆爻一直在看他,玄戈转过身,一边扣扣子一边问,带着笑,“好看吗?”线条明显的腹肌看得清楚。陆爻声音有些哑,“好看。”他脸下面还压着一件玄戈的衣服,隔了一会儿,忽然说到,“像是在做梦一样。”俯身亲了亲他左眼眼皮上的那颗痣,玄戈的声音温柔,“那这个梦,小猫可以不用醒过来。”他又落了一个吻在陆爻的眉心,“我去做吃的,你再睡会儿。”吃过晚了点的午餐,陆爻拿着小喷壶去阳台上,给那盆薄荷撒了一点水。把喷壶放回原位,他想了想,“我们这两天,去一趟陆家吧。”玄戈正在削水果,听了只是点头,“好。”被喂了一块儿橘子在嘴里,陆爻靠在玄戈的大腿上,伸手抱着对方的腰,“我觉得我大概猜到,卦盘是在哪里了。”第五十九卦陆爻翻了个身,平躺在地毯上,仰头看着玄戈,“我也是猜测,但可能性应该很大。”他手抓着玄戈的指尖,分析道,“赵姝说得很对,陆明德性格强势又多疑,他想把我做成傀儡,控制在他自己手里,并且,连陆辅舟和陆泽林他也不相信,他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不会把离火浮明盘托付给任何人,甚至包括赵姝或者赵姝背后的人。”“所以你猜,卦盘还在陆家?”“嗯,他应该是用上了什么手段,切断了你和原身之间的联系,同时断了血契的感应,所以我们才一直都找不到卦盘。”陆爻没说的是,这也有可能是来自赵姝背后那个人的授意,故意提供线索给他,让他找到卦盘。一边想着,陆爻的手指一边无意识地抠着地毯。反手握住了陆爻的手,玄戈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如果是这样,陆明德肯定会把我的原身,放在一个你绝对不会去、你害怕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