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答道:“正是。”湖心亭里有一张石桌,萧妃邀请二人过来同坐,又亲自为二人倒了茶:“开春刚收的饮茶,二位尝尝。”秋堇彦端起杯子瞅了瞅,感叹道这萧家果然家大业大,连萧妃的茶具都是玉石制成,他在萧妃的注视下浅尝一口,确实唇齿留香,和普通的茶不一样。不过他其实是不懂茶的,也分不出哪个好哪个坏。“二位觉得如何?”秋堇彦:“好茶!”吴子墨:“茶是好茶,可惜初泡水温过高,破坏了一点儿香味。”萧妃笑着点点头:“看来墨妃是个懂茶之人。”“哪里,略有涉猎罢了。”秋堇彦见两人就这茶还讨论了一番,当即又喝了一口,砸巴砸巴嘴,品味了一番,反正对他来说也就这样吧,感觉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萧妃看见了他的动作,不由得轻笑出声:“秋妃还真是可爱,若是品不出来就算了。”秋堇彦老脸一红,被这么个娇俏美人说可爱是种什么体验?几人正聊着,忽然一个宫女从外面匆匆而来,跑到萧妃跟前,俯身耳语了几句,就看到萧妃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异常,然后又忽然不见。秋堇彦抬头的时候正巧看见,那一瞬间的异常闪过地太快,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就在那一瞬间,萧妃的眼神变得凛冽锐利,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却又在瞬间恢复了正常。秋堇彦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萧妃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和吴子墨聊天时的设想,萧家既然权势滔天,为何不直接扶持萧妃成为皇后,诞下皇子呢?难不成他猜中了,萧家就是这么个意思?那萧妃请求出宫又是何故,故意吸引陛下注意?萧妃眼中的锋芒已经被她掩饰地一点儿不剩,清澈的眼眸如同一湾清泉,她略带歉意地对二人道:“实在不好意思,宫内出了一点儿事,得回去处理一下,我先行告退。”说完,便抱着琴带着宫女施施然离开了。“诶,这茶……还有茶杯……”秋堇彦起身想把萧妃叫住,可她们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愣是没回头。秋堇彦手里举着茶杯,然后又悻悻地当下了,疑惑地问道:“子墨你说萧妃宫里出啥事儿了?”吴子墨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哪儿知道啊,别操心她了,喝茶吧,这茶可难得了,这一口下去可就是几两黄金啊,不喝白不喝。”卧槽,这么贵的吗?秋堇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喝黄金的感觉,其实也不怎么样嘛!”☆、“表哥,您来了?”清纯地不带一丝杂质的女子此刻眉眼弯弯,眼里带上了笑意,远远地就唤了一句,连忙迎上去。庆帝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此刻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只见他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萧妃,你也想去学学规矩吗?”萧妃心下一滞,咬了咬牙,眼里氤氲了泪水,“陛下息怒,湘儿,哦不,臣妾只是太过高兴,一时间失了分寸。”“你知道就好。”庆帝淡淡地道:“上次你所求之事,我回去有仔细想过。”“真的吗?”萧妃惊喜地问道。心下却是思索了几番,莫非陛下真的同意我出宫?“别先忙着开心,结果并非如你所愿。”萧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静静地等待庆帝的后文。“要知道这后宫就你一个二品妃,断然是不可能放你出宫的,不然皇室颜面往哪里放,除非……你死了。”萧妃吓了一跳,“陛下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准备对她动手?庆帝又喝了一口茶,“不要着急,我说的是假死。”“假死?”“对,假死。不过这样的话,你将会付出惨痛代价,不仅皇宫容不下你,你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萧家,怕是只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这种后果,你可愿承担?”萧妃泪眼朦胧,直接跪下了:“陛下,我愿意。”庆帝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萧妃竟然真的愿意假死脱身,“你真愿意?这后宫就真的这么不堪吗?”萧妃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泪痕:“陛下,这皇宫就是一个牢笼,好吃好喝地养着里面的鸟儿,却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虽然鸟笼精巧无比,但鸟儿有更高更远的天空,我本是一只无忧无虑的鸟,现在却被折断了双翼关在笼子里,就更加向往外面的天地。”“你这是在怨我?”庆帝神色一变,冰冷的目光射向萧妃。“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有感而发,望陛下恕罪。”“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庆帝起身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看了她一眼,留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直接走了。萧妃跪在地上,望着庆帝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眼里都是滔天恨意。“红杏,去敬事堂找个可靠之人把信送给太后娘娘,记得要亲手送到太后手上。”萧妃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交给了红杏,又嘱咐一句:“半路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奴婢知道。”说完就急匆匆地告退了,敬事堂有她们萧家的人。红杏拿着信封从潇湘宫走出来,正巧又碰到了游玩而归的秋堇彦等人。秋堇彦是个自来熟的,一见是个熟人,不由得打了个招呼:“红杏,急匆匆地去哪儿啊。”其实秋堇彦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简单。可红杏不这么想啊,她本意是想躲开几人的,现在被叫住了,只好转身行礼:“秋妃大人安,墨妃大人安。”秋堇彦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道:“红杏你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大人,奴婢无事,想必是中暑了,休息一下就好。”吴子墨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阳光明媚,可空中还带着丝丝春寒,若说中暑,怕是还差得远,也问道:“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这样吧,小语你们三人去问问,我和堇彦先去前面等你们。”小语三人领命,上前簇拥着红杏嘘寒问暖,红杏心中那个着急啊,她身上还有萧妃娘娘的书信呢,若是被她们发现就遭了。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红杏此时心心念念都是怕萧妃的信暴露,却没有意识到,几个宫女而已,就算是秋妃墨妃亲自来,也无权查看萧妃的信件。红杏还是太年轻,心态不行啊。她好说歹说,都快炸毛了,才让春花三人相信她没病,直到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三人,她才长舒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跑到敬事堂交给了里面的人。“主子,我们来了。”小语三人追上秋堇彦,轻声道“主子,红杏好像有点问题,我见她一直很紧张地把手护在腹部,莫非……”秋堇彦恍然大悟:“莫非她怀孕了?”吴子墨听了,直接笑出声来:“你这脑洞可以的啊,她能怀上谁的孩子?”“这后宫也有男人的啊,比如你我,比如其他雅妃,还有敬事堂里也有男的。”吴子墨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怕不是傻的吧,你不知道雅妃入宫时要吃一种杀精的药吗!”“什么?!”秋堇彦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那我岂不是不能人道了?”怪不得他以前还纳闷,怎么这冷宫可以让清妃雅妃住在一起,竟然是因为这个!!!吴子墨翻了个白眼,“不是不能人道,只是不能让女人怀孕,再说你都是陛下的人了,你还想做什么?”一旁的小语等人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了个满脸通红,又不能离开,只能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主子和墨妃大人好不要脸啊,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如此隐晦的话呢,多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