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鸣:“……也好看。”小纨绔真是白长一张精致的脸,面皮怎么就那么厚呢?阎玖收回视线,继续刨坑种花,有点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时候开花?”“没那么快,大概要过了春节。”“开什么颜色?”“不一定,不过球球颜色深的花色也深,你假鹦鹉1床头灯一直闪,大概是接触不良。迟鸣在床上,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躺,觉得今天八成要失眠,毕竟上次小纨绔在萤水镇抱他那晚,他就有点儿失眠,这次被亲了,按程度说,应该一整晚都睡不着才对。但很奇怪,他很快就睡着了。可能茫然久了,容易犯困。迟鸣一般喜欢躺平了睡,手脚摊开霸占一整张床,但今天猝不及防就睡着了,也没什么机会酝酿姿势。他朝着台灯的方向侧躺着,右手不怎么舒服的压在自己身下,左手还盖在毛球小九身上。小九扭了扭身子,从迟鸣的魔爪下钻出来,走到他面前,拧着并不存在的眉毛看他。迟鸣鼻子高,灯光下的侧脸帅气而立体。小九像个毛绒公仔那样一动不动,只有眼神在迟鸣脸上巡视,从眉眼到嘴唇,从鼻梁到嘴唇,从下巴到嘴唇——不管从哪里开始,最后都会停在嘴唇上。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迈开步子,蹭蹭蹭爬到枕头上,张嘴在迟鸣下唇啄了一口。啄完,他那两条并不存在的眉毛皱得更紧,迈开一双短腿,在枕头上踱来踱去,片刻后又走到迟鸣面前,一爪子蹬在他脸上。脸颊、鼻子、嘴巴、嘴巴、嘴巴。迟鸣皱了下眉头,翻身躺平。小九站在枕边,要抬头才能看清迟鸣侧脸——床头灯在侧影上勾了一道细细的金边。小九又用嘴巴去扯迟鸣的头发,把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发型啄成鸡窝。折腾了半天,他好像终于不再烦躁,原地坐下,小翅膀托着腮帮子作思考状,然后又保持托腮的姿势,迈开小腿从枕头跳到床上,再从床上跳到地上。床下散出一团淡光。毛团九幻形,变成了正太九。就像上次去见迟鸣一样,七八岁的身形。他走到床边,一条腿爬到床上,撑着左手保持重心,右手在迟鸣脸上捏了一下,然后又用食指尖儿在他嘴上戳了一把。动作越来越轻,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迟鸣的嘴唇,小鸡啄米一样。过了一会儿,小九略带不爽地哼出一口气,另一条腿也爬到床上,慢慢俯身,嘴巴在迟鸣脸上啄了一下。他的视线又转到迟鸣嘴上,自己抿了下嘴唇,凑过去,想也在迟鸣嘴上啄一下,但在碰到之前,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翻身下了床。淡光中,正太九像根竹笋拔高身形,很快到了十八九岁的样子,和阎玖几乎如出一辙,但不像他那样瘦弱,脸颊多一些肉,肤色也更健康。他在床前俯身,双手撑在迟鸣脸侧,终于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还觉得不够似的,又很轻地咬了一下。迟鸣只皱了下眉,没有醒。小九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略带不爽地哼出一口气,下床,打开窗子,变回鹦鹉身形飞了出去。想去看看阎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但他就是想去。十点钟,阎玖还没睡,在别墅后院的秋千架上坐着,手里托了一杯红茶。茶剩半杯没喝,已经凉了。鹦鹉九飞进院子,落在树上,透过树叶看向阎玖。白叔白无常照旧陪在阎玖身边,絮叨着该进屋了,风凉。阎玖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嘴角是带笑的,眉头却轻轻皱着。白叔絮叨了一会儿,终于凭着多年的直觉发现哪里不对,手背贴在阎玖额头试了一下,“又发烧了!都说了夜风太凉,您怎么就不听呢?快起来,您要是再不回去,我就叫保安来抓您了!”阎玖没动。他的视线划过院子,停在花坛里的小烟囱上,语气很平静地问:“白叔,你说,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