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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二，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rdo;周海荣心里微微一惊，就有了个不好的预感，讪讪的笑了笑，说：&ldo;我刚从肖遥那边碰壁回来，你可别再跟我说什么糟心的事。&rdo;周海权拿起烟盒递给了他，周海荣摇摇头，在对面坐了下来，周海权将烟盒扔到桌子上，手里的烟也摁灭了，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外头冷风吹进来，房间里的烟雾消散了一些，周海权眼有些红，回来以后也没刮胡子，没洗澡，头发略有些乱，胡子拉渣的，显得特别沧桑憔悴。&ldo;其实……&rdo;周海荣嘴角抽了抽，咧开嘴笑了一下，&ldo;我现在也不怎么喜欢肖遥了，&rdo;他好像对他大哥接下来要说的话有预感似的，&ldo;我还是喜欢苏林多一点，就是当初离婚……&rdo;他说着看向周海权：&ldo;大哥，你知道我们俩当初为什么离婚不？&rdo;周海权问：&ldo;为什么？&rdo;&ldo;因为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跑到你房间去了，趴在你睡的床上……&rdo;他咧咧嘴，似笑非笑，眼圈却有些红了，&ldo;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从见你周海荣到王家饭馆的时候，王智的妈告诉他：&ldo;今天没办法招待你呢，王智他洗澡去了，还没回来呢，我正要说呢，他去了这么久，难道要搓掉一层皮。&rdo;&ldo;那就来一盘花生豆吧，再给我一瓶酒。&rdo;周海荣说。王妈妈应了一声，不一会端上来一瓶老白干，一碟花生豆，还加了一碟凉拌黄瓜。周海荣找了靠门的位置坐下，王妈妈说：&ldo;你往里坐点吧，外头冷。&rdo;周海荣笑了笑，已经开始喝酒，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王智洗澡回来了，拎着个塑料袋子，看见周海荣，愣了一下。周海荣已经喝的微醺，招手说：&ldo;来，陪我喝两杯。&rdo;王妈妈就接过他手里的脏衣服，又递过来一个杯子，让他去陪周海荣坐着。&ldo;小周总怎么一个人喝起来了。&rdo;周海荣没说话，只拿起酒瓶，给他也倒了一杯。王智说：&ldo;我这人不怎么喝酒。&rdo;&ldo;那你是喝，还是不喝？&rdo;王智踌躇了一下，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了。周海荣继续给他满上，俩人静静地喝酒，也没别的话说。王智就对他母亲说：&ldo;妈，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rdo;王妈妈便回里头睡觉去了，饭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王智就问说：&ldo;有心事？&rdo;周海荣夹了一粒花生米，结果还没放到嘴里，花生米就掉了，气的他筷子一扣，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微微抬头，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问：&ldo;你喜欢我？&rdo;王智&ldo;嗯&rdo;了一声，周海荣就问：&ldo;你喜欢我什么？&rdo;王智老实地说：&ldo;我也不知道。&rdo;说是脸吧，可是性格他也喜欢，他觉得周海荣就是个傲娇的贵少爷，他高攀不上，却又眼巴巴看着。&ldo;你今天也见过我哥了，你说，我跟我哥，你觉得谁更好？&rdo;王智毫不犹豫地说：&ldo;当然是你。&rdo;周海荣就笑：&ldo;屁，我跟我哥没法比，他从小就比我强。&rdo;他喝了一口酒，手指头玩弄着酒杯子：&ldo;我哥是我们家的长子，从小我爸妈就看重他。后来我爸外头有了人，不常回家，但我哥他还是管的，我这个不上不下的，从小没什么人管，我哥成绩比我好，比我懂事，比我能干，就他妈几把都比我大，哈哈哈哈哈。&rdo;王智按住酒瓶，说：&ldo;你喝多了。&rdo;&ldo;可是他比我强，他要的东西，我就该让么？我的东西，&rdo;周海荣指了指自己，&ldo;我的东西。&rdo;他说完又笑，看着王智笑，王智心口发紧，将酒瓶拿了过来，周海荣就用手抓了几颗花生米：&ldo;你知道我为什么伤心不？……我伤心，是因为我大哥跟我抢东西，我都不跟他抢，他跟我抢。&rdo;&ldo;你说你喜欢我，我跟你说，你喜欢的就是这一张皮，&rdo;他指了指自己的脸，&ldo;我告诉你，别轻易去喜欢人。人心隔肚皮，自己亲兄弟你都未必能看清他在想什么。&rdo;&ldo;你说，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知道不能爱，一个人是不是再合你的心意，你也不会爱？&rdo;王智摇头，说：&ldo;我不知道。&rdo;&ldo;屁，怎么会不知道。换做是我，一个人我知道我不能爱，他就是天仙，我也离他远远的，我怎么就能做到，我说离就离我，我……&rdo;&ldo;可能只是你爱的不够深。&rdo;王智说。&ldo;你放屁，你一个乡巴佬你懂个屁的爱。&rdo;王智也不生气，继续说：&ldo;人跟人不一样，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rdo;&ldo;你分析个几把，你到底会不会聊天你。&rdo;周海荣有些烦，&ldo;你滚滚滚。&rdo;王智就站了起来，说：&ldo;那我走了。&rdo;&ldo;你……你坐下，我还没说完呢。&rdo;周海荣打了个隔，说，&ldo;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就……就这耐性。&rdo;王智就笑了，然后说：&ldo;我今天一回来就去洗澡了，洗了俩小时。&rdo;周海荣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王智继续说：&ldo;我以后不管出不出汗，都每天洗澡，洗脚，洗头。&rdo;周海荣就笑，说：&ldo;可笑……你，你可笑，你以为别人不喜欢你，你会巴结，别人就喜欢你了？我跟你说，没用，没用。&rdo;酒倒光了，他挥挥手：&ldo;去，再拿一瓶。&rdo;王智就起身，又去拿了一瓶酒。周海荣后来说话就越来越结巴了，而且毫无逻辑，王智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他具体在伤心什么，只知道是他大哥让他伤心了，寒心了，痛心了，最后周海荣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王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宾馆，想了想，就把他扛回了自己房间。王妈妈听见动静出来，说：&ldo;喝醉了？&rdo;王智点点头：&ldo;给他拿床被子吧。&rdo;王妈妈就去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王智抱着进了屋里，要给周海荣盖上，周海荣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蒙地看着他：&ldo;你要……干什么？&rdo;&ldo;给你盖上，睡吧。&rdo;周海荣眼圈就红了，说：&ldo;你就不要跟着欺负我了。&rdo;王智&ldo;嗯&rdo;了一声，帮他盖上了被子。周海荣就用被子盖住了脸，抽动了几下，又没动静了。天已经黑下来了，停了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起来了，日暮落雪，大概天冷，没什么游客来，浣纱村的红灯笼大部分都没有亮。肖遥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吃饭，结果门一开，就见槛上坐着个人，全身落着白雪。那人听见动静就回过头来，是周海权，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雪抖落下来，有些还飘到了肖遥的衣服上。&ldo;你怎么在这坐着？&rdo;肖遥说，&ldo;不怕冻啊？&rdo;周海权说：&ldo;能进来么？&rdo;肖遥点点头，把他让进来，关上了门，门刚关上，人就被周海权从背后抱了满怀。他立即挣扎了一下：&ldo;周海权……&rdo;&ldo;我跟我弟弟坦白了，&rdo;周海权说，&ldo;都说了。&rdo;肖遥一愣，就停下了挣扎，然后说：&ldo;不是都跟你说了，你说也是白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