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摇头:“我母亲一贯是不来这边的。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是不是很高兴很感动?”陆寒率先进门,倒是不客气。“谢公子!”和铃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她望了过去,似笑非笑的挑眉,陆寒回头,就见谢思浓站在门口,双目盈盈,“没想到陆公子竟然过来了。”语气里说不出的哀怨味道。和铃原本就感觉到谢思浓是喜欢陆寒的,但是现在看她这般模样儿,与以前截然不同,倒是觉得好笑起来。她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只是陆寒十分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客客气气:“原来是谢小姐,许久不见。”谢思浓咬唇:“自从上次与陆公子对弈,已经过了许久,不知,不知思浓有没有这个能力,再次与你对弈一番呢?”陆寒冷淡:“我想,我并没有这个时间,谢小姐还是找别人吧。我还有话要与小铃铛说,不知你还有事儿吗?”真是十分的冷淡,而且逐客令十分的明显。谢思浓眼眶都红了起来,和铃倚在门边,倒是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表演。不过谢思浓到底不是楚和真他们,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将自己的哭意忍了回去,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谢思浓转身,捏着帕子的手握的紧紧的,看她的身影逐渐看不见,和铃淡淡:“你伤了人家的心。”陆寒没说什么,率先进门,“我对她不感兴趣,对她好才是给她希望,不过楚小姐,能麻烦你稍微吃醋一下么?你这样,作为你未来的相公,会觉得颇为没有成就感!你也知道的,这人如果没有了成就感,是很容易泄气的。”和铃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她推陆寒的后背往里走,“吃醋?你似乎也不太需要吧?我太清楚你这个人了啊!”待到进了屋,和铃直接关上门,倚在门上看他,“陆寒,你来干嘛?”陆寒见和铃进屋就换了一副脸孔,感慨道:“你还真是不温柔。”和铃俏丽,“你不是不喜欢温柔吗?如果喜欢温柔,刚才不至于那样和人家谢思浓说话吧?”陆寒挑眉:“南诏皇室发生叛乱,大皇子反了。”和铃只是稍事思考便是言道:“所以,闵一凡是回去处理这个?怎么,他杀了大皇子?”陆寒摇头:“没有,事实上,并没有。我总是觉得这件事儿有几分诡异,你帮我琢磨一下。”和铃当真是觉得奇怪了:“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你身边不少人了吧?崔玉、高志新、还有裴谦,你身边有他们,你为什么要来问我,我只是一个小姑娘,我不该知道这些的吧?”陆寒认真:“我知道,兰大富最近收集了南诏近五年的邸报,不要告诉我,他是自己看的。”和铃就觉得,陆寒这个人不可爱,她嘟嘴:“你这样调查我,调查我身边的人,真的没有问题么?”陆寒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和铃冷笑:“陆寒,你该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如果让我不高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的。我是那种,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的人。”陆寒叹息一声,言道:“你何必曲解我,我并不是监视你,只是我不放心南诏的人,不放心闵一凡这个人。盯着你,盯着你身边的人,对你也好。”和铃鼻孔喷气,“所以说,你这样是为了我好?”陆寒点头:“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楚和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小人。而且,我这个人如果真的信任一个人,是被一些外力动摇的。”和铃:“那么说,我现在坑你,一坑一个准儿?”陆寒忍不住笑:“是呀,所以你不要轻易的坑我。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帮的。”和铃认真:“那你知不知道闵一凡是个什么人。”和铃自问自答:“在我看来,闵一凡也是一个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人,如果说大皇子谋反,我更相信闵一凡会是那个谋反的人。我觉得这次谋反另有内情,总不会真的因为闵一凡睡了大皇子的王妃,造成这些吧!”陆寒言道:“那你怎么想。”和铃来到桌边,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似笑非笑言道,“如果我是闵一凡,如果大皇子有这样的心思,那么我会鼓动他,毕竟,抛出一个大皇子是可以得到整个南诏皇室的清白,或者说不会得到北齐的信任。我们觉得有女间谍寝食难安,难以入睡。而他们也因为我们知道这些,有同样的困扰。同样的问题,他们一样。其实他们应该很着急,想要急于摆脱这些事情,若抛出一个大皇子,那么事情就不同了。我其实看过他们这些年的邸报,我发现大皇子是特别不受待见的一个人。而且大皇子也是最没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人,所以现在大皇子谋反,也是顺势而为,或者说顺了闵一凡他们的意。”“下一步,他们会将女间谍的事情推到大皇子身上,并且表示愧对我们。”陆寒接到。和铃微笑点头。“可是皇上不是傻子,他真的会信吗?而且南诏皇室也相信我们会信吗?这与掩耳盗铃有什么不同。真是可笑!”陆寒言道。和铃发现陆寒真的很天真,或者说,他真的是贵族公子哥儿,只想真正的合不合理,却不想,有些事儿,压根不需要合理,大家要的便是一个过得去的理由。这也是南诏为将来北齐抓获间谍女而埋得伏笔,毕竟,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大皇子身上。陆寒冷笑,他缓缓道:“我发现,不管是什么国家都是一样,一旦涉及了皇位,每个人的丑陋都表现的十分明显,一个皇位,真的这样重要吗!”和铃:“你没有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体会到权势在手的好,掌握天下的好,你又有什么权利说,自己不喜欢那个感觉呢!”陆寒愣住。和铃:“就像是我,我原本以为自己最善良,最能顾全大局,最能隐忍,但是在我算计了李显之后,我突然发现,真的要杀一个人,要让一个人死也没有多难。而且人要是自私任性起来,更是觉得这感觉爽快的不得了。再也不想做一个懂事儿的姑娘了。懂事儿又有什么好呢!只会让自己难过罢了。成全别人让自己默默的难受。这不是傻逼吗?”陆寒:“你这脏话讲的挺顺畅啊!”和铃笑:“还好还好!”“梅九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陆寒突然改变了话题,和铃歪头:“然后呢!”陆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抢了孟如意,就以为梅九打算抢他儿子的未婚妻。”和铃顿时喷了:“我么!倒是不知道,我也这么重要了。”皇上还真是挺敢想的,她叹息一声,言道:“那你要我做什么。”陆寒认真:“我知道梅九在南诏有自己的势力。但是我希望你告诉他,我不会与他做任何交换,我不能让他的人暴漏出来,如若他的所有底牌都撂出来,才是一个真正的死路。”和铃眯眼:“你曾经是想交换的。”听陆寒话中的意思便是如此,陆寒也承认的点头,但是现在他却是不肯的了。他不能抽走梅九的任何底牌,“至于他想做什么,都让他不要做,也不能做。楼严的人不是傻子,我只希望,他能安然到老。”陆寒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他似乎笃定,梅九会来见楚和铃,而事实上梅九确实来了,就在陆寒走后,和铃便是见到了梅九,梅九过来为自己的亲人祈福,“听说”和铃住在此处,过来打招呼。和铃当真是觉得好笑,难道不是故意来的么?只是按照惯例,之前梅九的马车应该在他们的身后,而不是第二天才到,和铃有些费解,但是并未深究。梅九来见和铃,此时和铃站在后院的梅园,其实去年,两人便是站在此,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倒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