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陈风转头问眼前的男人。
“金良,这是我的户口名。”男子哂笑一声,握起咖啡杯小酌一口。“不过,在我们那里已经很久不用本名了。”
“谢谢,谢谢救我一命”。陈风真心感谢金良的半路相助。
“不,陈风。”金良放下了咖啡,“我是受人之托,学校让我务必亲自来接你。
海月学园。陈风猛然回忆起这个名字。
“海月学园这个地方,你对那个杀手也提到过”陈风问道“那是什么学校,我怎么完全没听过?”
“那是一个收留你我这类人的地方,陈风。”金良微笑着说。
“我们这类人?什么意思?”
金良听罢拿出手机,给陈风翻找出一张照片。
陈风低头看去,屏幕上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黑云压顶,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捅穿黑云,直射入大海中。
这是一张视频截图,拍摄者站在岸边,从远处拍下了那场海难。
算上前几天的新闻、报纸,陈风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场海难的场景,但是没人能体会他内心的种种隐秘,那是错综繁杂、无人理解的异常带来的孤独。
“看到了吗,那束金色的光柱?”金良的话在陈风头脑中炸开。
“你能看到那光柱吗!”
“是的,不仅是我,恐怕那个女孩背后的势力也看到了,所以派她这个杀手前来取你们父子性命。”金良脸上流露出同情和遗憾。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相同的存在。陈风不知是喜是忧,但是他心里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认同感。
“我有超能力,你知道吗。”陈风对金良坦白“任何伤口我几秒钟就能痊愈。”
如果不是手头上没有利器,陈风简直想拿出刀子在手上划上一刀,现场演示他惊人的异能。
“我知道,因为我们都有。”金良也不对陈风有任何隐瞒。
“那个海月学园,”陈风咽了口唾沫“里面都是我这种人吗,超能力者?”
“不是超能力,陈风。”金良脸上一直以来挂着的轻松消失了,他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纠正陈风的错误,好像是外交官在郑重驳斥记者。
“不是超能力,而是是诅咒!”金良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思考如何讲述这段历史。
“30年前,国内一夜之间,出现上百名有特异功能的异常人士,他们有的能自由飞行不借助任何工具,有的身体坚硬无比刀枪不入,有的能妙手回春,救人性命于旦夕之间。他们超脱于平常人,称之为异常。”
“随后,这些异常开始自发寻找着同类,他们相互交流,相互聚集,相互欣赏,他们称自己为“异常”,戏谑而又自豪的区别于“正常”人。最后他们相互结识,相互信赖,相互爱慕,最后相互残杀。”金良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相互残杀”陈风咽了口气。
金良无奈地说:“是的,互相残杀恐怕是不可避免的,随着大家相互了解,彼此的软肋就显现了出来,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每个人的天赋是不平衡的,有些人天赋以一敌百,有些人的天赋则毫无战力,大家逐渐以手段暴力来划分等级,于是大家自觉地被划分成三六九等,彼此拉帮结派。暴力而破坏力十足的人越来越高傲而不受控制,他们认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理应成为一派领袖,最后各方各派陷入无休止的吞噬攻战中,无数的小派系在这段乱斗纷争中被征服吞并。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这天赋带来的不仅仅是令人羡艳的超能力,还有永生背负的永不消逝的诅咒。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身上都有无法摆脱的诅咒一样的东西,越是强大的异常人遭受着越强大的诅咒,无一幸免。
于是,无休止的团体争斗自觉结束了,大家又团聚起来,成立了海月学社,共同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但是学社成员绝望地发现除非生命终结,这种能力和它对应的诅咒永远无法分离。”
金良把咖啡一饮而尽,苦涩一股脑涌上咽喉。陈风听得完全入了神,坐在座位上发痴。
“得知这一结论后,学社分裂了,不同理念的人各自划分界限,最后形成了暴力与和平两派。暴力派的人认为能力天授,既然诅咒无法消除,就应该利用好身上的天赋,登堂入室重塑世界,创造异常掌权的新时代。
和平派认为天赋应该用来维护世界的秩序,公之于世只会成为权力的筹码,坚持隐藏自己的能力,保卫和平造福社会。结果两派人为了自己的信念大打出手,最终和平派占了上风。他们收押了大部分的极端暴力分子,只剩下最顶尖也是能力最强的几个极端头目在逃,但暴力派自此已无力再起。和平派采用一种和平友好的态度与政府相关部门接洽,并得到允许建立海月学园,成为系统化管培异常的地方。”
金良将几十年来异常的历史娓娓道来,其中的一些情节就连海月学园的分院长都不一定知道。每每说到学校,他的眼中都露出自豪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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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海月学园那里学习,在那里精进我们的才能,共同克服诅咒对我们身心的折磨,然后打击那些祸心不改时刻准备卷土重来的极端暴力分子。”
“我们在是否对外公开自己身份的态度上一致,认为当务之急是维护正常人类世界的和平与稳定,追缉那些在逃极端分子,没有必要公开身份弄得世人皆知。”
金良说着脸凑到陈风面前
“你有很优秀的天赋,陈风。你体内的天赋是个巨大的宝藏。我希望你加入我们,我们需要你这份力量。”金良真诚的看着他。
陈风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攥住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