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然的腿早就站的发麻,之前因为恐惧而忘记了已经近乎没有知觉的双腿。所以在巩翔宇这一推之下,方佳然立即扑倒在地。闻人正往前走着,包括巩管家在内,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方佳然的突然跌到,再一次打乱了这父子俩的计划。闻人反应极快,只在方佳然扑倒的瞬间,眯着眼也朝方佳然扑过去。就在他扑倒的同时,枪声自他身后响起,接着是头顶,身前。他甚至感觉到子弹划破气流在他的头上呼啸,几乎要贴上他的头皮。闻人没有任何的停顿,他双腿蹬地向前扑了很长一段距离,现在他的手已经能够够得到方佳然。所以他胳膊用力,便再次向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方佳然的大半个身子,也挡住她最致命的部分。闻人的扑倒,对众人造成的震惊程度更甚于方佳然。巩管家那边的人,并不像“暗卫”和“暗芒”那样的训练有素。所以他们的反应并不如“暗卫”和“暗芒”那样迅速。所以在闻人扑倒的同时,率先响起的枪声,是属于“暗卫”的。在“暗卫”响起了第一声枪响后,“暗芒”也像得到了指令,开始迅速的一枪崩掉一个。但他们做的最多的,是保护闻人和方佳然的安全,来不及先去杀死巩管家和巩翔宇,而是清扫闻人和方佳然周围的人。闻人将方佳然整个都护在怀里,带着她翻滚着离开子弹的范围。“走!”闻人将方佳然扶起来,猫着腰护着她往“暗芒”停靠的车子方向走。在半途,闻人停下脚步,却催促方佳然:“跑!上那辆车!”闻人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辆“暗芒”停在那里的车。车窗上还闪着一小条缝隙,枪管自窗缝中露出。而闻人则面对着不远处的混战,小心的警戒着,避免有人向方佳然射击。而一直没有动静的那辆黑车,从驾驶座内下来了一个“暗芒”,也掩护着方佳然。“先上车!”那名“暗芒”护着她说道。方佳然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在外面,闻人会不放心,反而不能专心。当她坐上车后,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安全了。“让闻人回来啊!”方佳然看到闻人还在外面,并没有过来的意思。非但如此,反而还又往站圈里跑,方佳然立即着急了。一直隐于暗处,嫌少露面,更加很少听到他们开口的“暗芒”,第一次开口:“这是少主的仇恨,他不会只是看着而什么都不做的。”方佳然只能透过“暗芒”与椅背之间露出的些微空隙,去观察战场,只是因为留给她所能看到的实在是不多,好多角度都被“暗芒”给挡住了。闻人在她的视线中时隐时现。每次他出现,她都会提心吊胆的,担心他的安全。一旦他消失,她又会害怕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闻人已经受伤。180戏耍一旦他消失,她又会害怕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闻人已经受伤。“暗芒”看到她紧抓着椅背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要把手指头给压折了似的。“放心吧!已经有一大半的人都被扫荡了,剩下的,敢靠近少主我们都会替少主解决掉,少主不会有问题的。”“暗芒”安慰道。方佳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暗芒”的话,或许她听见了也依然无法减少一丝担忧。她的身体随着闻人的每一次出现与消失而紧绷攴。在混战中,巩翔宇父子企图利用混乱而偷溜,这对父子俩甚至没有眼神交汇一下,都不约而同的如此选择。他们利用了一名又一名的手下做人肉盾牌,在手下不敢置信的遭到背叛的痛苦表情中,让手下替他们挡子弹。闻人撇撇嘴,也终于明白当年葛树裕是怎么逃脱的了。如此卑鄙的人,不逃脱都没天理啊!战场上巩管家的手下越来越少,早已不足为惧。那些人已经吓得崩溃,无法再进行任何反击。而闻家也不想在这里进行一场大屠杀,所以缴了他们的械,让他们没有任何可供威胁生命的手段,便没有再继续射杀他们。子弹从巩管家和巩翔宇的身边划过,头皮,肩膀,胳膊,还有大腿,有的只差一寸的掠过,有的擦破了皮肤,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击伤他们。因为闻人不许。他要慢慢的玩他们,弄得他们崩溃。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的玩。巩翔宇正奔向一辆车,“暗芒”便精准的将车胎全部打爆。而巩管家,也正面临同样的遭遇。这种事情,总是在巩翔宇就快要到达目标的时候发生,这实在是一件让他极为沮丧的事情。明知道他在被闻家戏耍,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求生的挣扎。他的神经全部紧绷在如何逃跑上面,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枪声寥寥,完全不像是在混战之中,更没注意到他的手下都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一辆辆车,那些是他求生的希望。即使他们在耍弄他,可他还是不想放弃。而巩管家那边,已经被耍的气急败坏了。他的脸愤怒的涨红,恼怒的盯着瘪了下来的轮胎。到最后,巩管家竟然放弃了挣扎。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闻人。“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疯了似的仰天狂笑,以食指顶上自己的眉心。“开枪啊!你们朝这儿开枪啊!不用再耍我了!我知道我今天跑不了,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他愤恨地说。原本,他可以成功的,一切都能成功!他计划的那么好,在付家忍辱负重了那么久,久到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天。结果,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成了现在这样。他没想过闻人会追过来,他们怎么知道的,怎么能那么及时的赶上他们。而且,还带了那么多人。这完全不是巧合!而巩翔宇,好像没有听到巩管家绝望的话似的,依然在发足狂奔。“停下!你这个白痴!”巩管家气急败坏的说。看着巩翔宇发白的脸上露出的恐惧,他感到厌恶。他自己或许卑鄙,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一旦死亡不可避免的来临时,他不会表现的像个受了惊吓,害怕的不停流鼻涕的弱智!可是巩翔宇不听,他疯了似的乞求一个活命的机会。即使现在让他像狗一样爬,只要能活命他就愿意,什么都愿意。“停下!你不知道他们在耍你吗?不要像只狗一样被他们耍!别给我丢人现眼,停下!”巩管家气急败坏的喊道。“不!不!”巩翔宇喃喃的自语。巩翔宇发足狂奔,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跌倒在地。他狼狈的爬起来,顾不得下巴上因刚才跌到而生出的擦伤,继续踉跄着往前跑,直奔向最后一辆车。也是他求生的最后的希望。巩管家突然举起手枪,因他的动作,无数只枪管都对准了他。而他的手枪,却是出人意料的,对准了正在卑微的乞求生路的巩翔宇。扣着扳机的食指在不住的紧绷发颤,颤抖一直蔓延到手臂。巩管家紧紧地咬着牙关,一双眉毛拧在了一起,因此而被挤得更小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矛盾复杂的神色。恨,却不忍。手枪随着他颤抖的手臂一同颤抖,慢慢的无法再瞄准。最后,他颓然的放下了手枪,终是生不起勇气,亲手结束自己仅剩的这个儿子的性命,不论巩翔宇再怎么懦弱的让他觉得丢脸。齐齐响起的四声爆胎声,让最后一辆汽车猛然瘪了下去,像是要陷进地里似的向下陷着。“不……不……”巩翔宇双目涣散的看着最后一辆车也报销,打散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