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碧潮冰莲露的主要原料便是这种冰莲花的花露,因为原料极其难得,据说只装着几滴的一小瓶都能卖出上万灵石,对于治疗外伤有奇效,能使伤损的血肉快速复生。一般人即使有这种珍贵的伤药也不舍得直接使用原露,都是稀释之后再将露水涂抹在伤处。千山峰也算是云谷仙门的一大山头,但是由于人单势薄,赤黄真人也不算仙门的管理层,是以平时分到的山俸就不算多,也没有像青玄长老所在的疏清峰那样有外门弟子额外送来的供奉,日常吃穿消耗虽然都不愁,但生活也称不上阔绰,二师兄看上一件好一些的法器也得攒一段时间的私房钱再接些外快才能买的起。对于碧潮冰莲露这样的东西,徐青修向来是听说过没用过。幕令沉随意地“恩”了一声,转身将药盘放回旁边案几上——因为徐青修受伤,药盘就一直摆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徐青修瞬间赤裸裸地感受到了这广袤的修真界的贫富差距,幕宗主他简直是壕无人性。当年两人虽然共同在乾坤秘境生活,但是身为名门大宗仙n代的幕少宗主并没有随身带太多的仙器法宝或珍贵伤药道具等,完全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是以多年以来徐青修只知道女儿另一个爹很有背景很有势力,却从未切身感受到幕令沉他是如何的背景深厚。徐青修:“劳幕宗主破费了。”幕令沉想说这算什么,放心,我还是养得起你和女儿的。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尊重青修的能力,虽然他的确很想彻底将对方圈养起来。最终幕宗主想了又想,在脑子里哼哧哼哧转了好几个圈,面无表情地起身从药盘中又拿了一个大号未开封碧色瓶子回来,放在床头,看着徐青修道:“你今晚好好养伤,明天就把这瓶送给你。”然后拉开被子正大光明地躺在了徐青修身边。躺下之后许久还在不断思忖,自己这句话到底说的对不对,青修听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更不喜欢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去看徐青修,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和自己躺在同一套被衾里,睫毛轻轻随着呼吸扇动着,神态安然。幕令沉瞬间就忘了所有的想法,把手悄悄从被子底下伸了进去,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徐青修本身受了伤,体力不支,也没什么心力折腾,躺在那里很快就入睡了,连幕令沉就躺在自己身边也顾不上在意。他想问一问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小姐最后怎么样了,但是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了转,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进入了梦乡,身体的疲累和精神的紧绷都渐渐离他远去,环绕全身的只有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你师兄丢了徐青修下意识张开了嘴,把到嘴边的粥咽了下去,不给他说话的功夫,幕令沉下一勺粥已经送到,依然是用淡定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喝下去。徐青修只好向旁边侧了侧脸才找到说话的机会,道:“……幕宗主……你不必这样,我、我自己吃。”幕令沉平静道:“你伤没好。”徐青修迅速表明立场:“救雪雪是我应该做的,幕宗主你帮我疗伤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用……”他话没说完,幕令沉已经继续锲而不舍地将勺子递到了他嘴边:“喝粥。”虽然徐青修有很多想法,但最后往往还是按幕令沉的意思发展。徐青修喝完了粥,又被喂着吃完了两块水晶糕,幕宗主面无表情地把托盘送出去,回来后站在床前看着坐着的徐青修道:“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徐青修问:“什么?”幕令沉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片刻后道:“你二师兄丢了。”————————白常有渐渐从昏迷中醒来,头脑还有些许迟钝。他机械地转动脖颈,试图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帷幔重重,雕梁画栋,屋子里燃烧着浓郁的熏香气息,旁边还有一张梨木雕琢的大床,上面垂着金粉色的华丽的帐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如果忽略他自身的状况,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寻常贵妇人的卧房。而他自己则被禁锢在床脚之下,双手被不知名的法器束缚在身后;向下看去,自己的两只脚也被细细的银色铁链拴住,那铁链虽然看着细,但却难以挣断,他若是挣扎还会越束越紧,想来也是一件法器。脖颈间一片冰凉,摩挲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虽然看不见,也可以猜想到脖子处一定也拴着同样的铁链。更难以忽视的是自己周身脱力,灵台、丹田、四经八脉中都空荡荡的,竟是一丝仙力都感觉不到。白常有一惊,闭上眼感应自身,灵台处有一株小树,温温的散发着翠绿的光芒。他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仙基还在,只是暂时被人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封住了。他细细回想之前的事,期望能发现蛛丝马迹。当时云庄主千金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来参会的各门派弟子便和灵宝山庄弟子一起组成队伍开始搜救。他看三师弟在幕宗主治疗下伤势已经平稳,陷入了沉睡,内心稍安,作为云谷仙门此次来参会的弟子中千山峰最大的弟子,就也加入了云谷仙门的搜寻队伍中。他带着仙门第七峰殊无峰两个师弟负责在青龙大阵西侧一角排查,发现了对方遗留的魔气,便派一名师弟回去报信,他带着另一名师弟循着这丝魔气继续追寻,结果没想到竟然进入了埋伏,踏进了对方布下的幻术阵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