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示意他靠过来。万达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往贺朝那边挪了几厘米。“大力补脑丸,提高记忆力,再复杂的公式定理只要看一遍就不会忘记,”贺朝越说越音调放得越低,乍一听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搜tb店铺xxx,好评+返图,还可以领取一元现金红包。”万达暗暗把淘宝店铺名记了下来:“真的吗朝哥?”贺朝:“这你也信?”万达:“……”谢俞离得近,心说贺朝这睁着眼睛胡扯的功力又增进不少。两圈跑下来,除了感觉累、刘存浩他们脑子里意外地清醒。这事也不太方便问,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总不可能闲着没事拿他们寻开心,加上刚才闹了一通,也已经发泄得差不多。刘存浩反手拍了拍万达的脑袋,试图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你们说四班这次,是不是该跪下来喊爸爸了。”“我都快忘了这茬,”罗文强仰头灌下去几口水,又说,“等会儿下课,我就站在四班门口晃他个两圈,暗示暗示,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去个毛啊,谢俞不太敢想象那种“站在四班门口晃悠”的场面。傻逼吗这是。谢俞:“别看我,我不去。”谢俞跟贺朝两个人以前是三班的门面担当,现在更是成绩担当,就算不愿意去最后也还是被这帮人拉着在四班门口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你想想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罗文强边走边说,“你们好意思不去吗。”“好意思啊。”“……”梁辉他们从中午开始就在消化这件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上课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那个逆天的“744”。结果一下课,扭头就看到三班的人齐刷刷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往他们班里看。这排人里,除了谢俞没什么表情,其他人表情都相当丰富。一个个傲视群雄,牛逼得不行。尤其是三班那位班长,就差没有用鼻孔看他了。从中午出成绩到晚上放学,学校贴吧里最火最热的帖子不再是某两位大佬的cp贴,而是两份逆天成绩单。各式各样的坊间传闻不断涌现,众说纷纭。晚自习下课。谢俞洗过澡,拉开独卫门出来,听到手机在书桌上响了半天,擦着头发走过去看消息通知。通知栏里是万达发过来的一个帖子链接,上面赫然标着几个大字:——惊!两位校霸疑似出车祸撞了脑子!“……”[万达]:现在你跟朝哥的形象大概就是这样。[万达]:他们还希望你们能够去医院看一下脑科……谢俞看了两眼,发现后面的走向越来越离奇,什么高科技换脑技术,基因突变,甚至还歪楼加上了时下最流行的“穿越”、“重生”设定。贺朝带着试卷敲门进来的时候,谢俞刚把那篇充满想象力的帖子关掉。小朋友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卫衣,式样宽松,头发还滴着水。他擦得差不多了,随手把毛巾扯下来,然后几根手指浅浅地插进头发里,往后梳了一下。这人把额前碎发悉数往后带的时候,五官更加突出,眉目清冷。贺朝本来是带着题目过来的,现在见到了人,哪里还记得什么题:“看什么呢?”“脑残贴。”“万达发的那个?”贺朝反手把门关上,又说,“里面那篇小说写得还挺好,你看了没有,叫什么……重生之二中校霸。”谢俞:“我看个几把。”贺朝把试卷往桌上放,又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谢俞弯腰收拾衣物的样子。谢俞把换下来的衣服往脏衣篓里放,想了想,又去拿床角的外套,刚触到衣服布料,手就被贺朝整个按住。“别收拾了,”贺朝说,“要不要来收拾一下我?”“你欠收拾?”“看你打算怎么收拾了,比如床上打架这种……”谢俞没抽回手,就这样任由他压着。然后他垂下眼、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凑了过去——跟白天操场上、众目睽睽下的那个隐秘的吻不同,几乎带着点狠劲,毫不掩饰地亲他。剩下的话悉数湮灭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谢俞又张张嘴,露了一小排牙齿,报复似的,咬在贺朝嘴角。贺朝被他勾得失了理智,正顺着怀里那人的腰腹往上探,半只手隐在卫衣下摆里,被他咬得没忍住“嘶”了一声。门外走廊上,有几个人来来回回地不停走动。好像是谁的什么东西丢了,动静闹得挺大。“那边有吗?”“没看着啊。再去那边找找,快点,不然等会儿该熄灯了。”“……”脚步声断断续续。隔着扇门,谢俞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呼吸,浑身感官都被调至最敏感的状态。贺朝的手掐着他腰往上探几分,被这人手掌碰过的地方,温度一点点往上升。“你硬了。”谢俞半睁开眼,看到贺朝嘴角已经被他咬出一块暧昧的印记,哑着声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上次的体验并不太好。两人都是法,他也做不到完全放松。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多时候控制不住,玩着就玩出了火。贺朝还是担心,该补的知识早已经在网上补过了,实践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真的很疼?”谢俞从小受了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忍痛能力挺强,上次说疼更大原因是一整晚没怎么睡好,烦躁更胜:“还行吧。”“其实我也疼。”贺朝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说:“你太紧了。”贺朝说完,谢俞已经脱了上衣,手搭在贺朝腰间,作势要去解他的腰带。面前这人赤裸着上身,从清瘦细致的锁骨往下,是半遮半掩的人鱼线。顺着动势,手腕上那道红绳往下滑了一点,红豆正好硌在他突起的腕骨处。过段时间就要入夏,但最近夜里气温还是偏凉。说是解腰带,谢俞的手不规矩地隔着布料碰在某个地方,又抬眼看他说:“滚过来,不是让我收拾你吗。”贺朝手撑着床沿,只觉得喉咙发紧。谢俞在行动力这一方面总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所有自制力悉数瓦解。……他早晚死在这人身上。已经到了熄灯时间。整栋楼断了电,只剩下从街边路灯上折出来的光。谢俞被贺朝压着,手肘撑着床板,不甘示弱地、半抬起上身凑上前跟他接吻。“朝哥。”谢俞尾音有点哑,又喊了一声:“哥。”贺朝下身那条牛仔裤刚才已经被谢俞解开大半,此刻正松垮地挂在腰间。他松开捏着谢俞下巴的手,埋下头,沿着腰腹一路往下。谢俞闷哼一声,彻底说不出话了。谢俞这个人很少服软,在床上也是,即使被压着操弄,仍然硬气得很。贺朝的手本来虚虚地扼在他后颈处,喘着气往上挪了几寸,落在谢俞头发上。软的。还有属于男孩子的,压抑着、咬在嘴里不肯声张的低咽。最后在眼前这片昏暗里。谢俞听到贺朝重复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声音很近,几乎贴在他耳边。这个声音跟灭顶般的快感混杂在一起。……刚恢复‘学霸’身份不到二十四小时的谢俞,第二天进了教室就趴在课桌上补觉。整个上午,什么课也没听。男孩子坐在最后一排,枕着臂弯,看上去挺懒散。被碎发挡着,只能看到半边脸,眉眼冷然,哪怕睡着了也还是那副让人不敢接近的样子。他桌上那叠教科书几乎都是全新的,完全没有翻阅过的痕迹。任谁看了都不会把他跟四校联考第一名联系到一起。如果不是四校联考成绩单就贴在布告栏里,各科老师和同学盯着那个熟悉的后脑勺,几乎要以为昨天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