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庭点了点头:“其实不用查朕就知道,他肯定私藏了的。朕也默许了。但当着朕的面一副‘我有秘密,就不告诉你’的小样,不是明摆着让朕去查他吗?你去查查,他的红薯放哪的。”“臣……”郑牧嘴角抽了抽,道,“这个,德王殿下对金刀卫不设防,红薯的事臣还是知道一些。若是红薯……德王殿下已经吃完了。”郑牧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在吃完红薯那天,德王在王府鬼哭狼嚎了好久,被余柏林揍了一顿才消停。那时候金刀卫刚换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卧底”,被德王人后这一副熊孩子幼稚嘴脸惊惊得不轻,对余柏林胆敢犯上更是惊得不轻,至于余柏林那超高的武力值……他哭着回去报告了自己长官,或许他已经病入膏肓或者中了妖术,出幻觉了。郑牧每次换个人去“卧底”,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让新来的金刀卫去德王府磨练身手和心理素质已经成了金刀卫惯例。这种既没有危险,又能极大的对心灵进行锤击的任务,多么适合锻炼新人啊!不过郑牧就算对便宜弟子已经十分无语,但听到便宜弟子为了吃光了红薯而要死要活,也是好一阵无语,因此记忆较为深刻。封庭疑惑了:“既然吃光了,怎么澈之前些日子见朕吃红薯干,还是一脸庆幸的样子?”一说红薯干,郑牧就突然想起来了:“德王红薯的确吃完了,不过留了不少红薯干。据说那红薯干是余修纂用新法子做的。”封蔚一拍桌子:“就是这个!用新法子做了红薯干,还偷偷藏起来了!澈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给我查!”“……遵旨。”郑牧嘴角抽搐。听陛下你这么愤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德王谋逆了呢!于是郑牧就木着脸让潜伏在德王府的金刀卫,去查德王的红薯干放到哪了。金刀卫回报说,德王为了不让经常乱翻他零食的二皇子、冯家小儿找到他的红薯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地方藏。据多日观察,其藏匿红薯干的地方的规律是这样的……郑牧:“……”藏个红薯干都这么费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德王藏着谋逆的证据了呢!金刀卫一脸唏嘘。其实红薯干什么的,既然现在在推广,总有一天他也能吃到的,所以不算太稀罕。余修纂酿的酒才是真绝色。他还分了一小瓶回去,可好喝了!不过听说还有一种白葡萄酒,味道与分给他的红葡萄酒完全不同呢!真想喝一次!郑牧默默禀报皇帝陛下。红薯干找到了。封庭十分愤怒:“这小子果然学坏了!开始藏东西了!长青呢!都不给朕劝劝!”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便宜弟子有几分回护之心,还是抱着一种想看好戏的心情,郑牧道:“余修纂也藏了酒,据说是叫白葡萄酒。所以德王殿下和余修纂就为了保护彼此的秘密,结成同盟了吧。”封庭来了兴趣:“白葡萄酒?”“听说只酿成了一桶。现在只剩下半桶了。”封蔚决定,这两小没良心的,藏这么严实难道是怕朕抢他们东西吗!不能忍!朕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郑牧:“……”他本来只是随意吐槽一下。谁也知道皇帝陛下不会为个藏吃的喝的就对德王和余修纂怎么样,这明显是太过亲昵的玩笑。谁知道皇帝陛下居然会生起把东西都抢走的心思?怪不得德王殿下和余修纂会藏着了……咳咳,希望皇帝陛下别把金刀卫暴露出来。不然谁知道那幼稚的弟子会怎么闹。然而,郑牧的希望落空了。封蔚又不是蠢的,封庭也没特意隐瞒,很快他就知道这是金刀卫做的好事。于是封蔚恢复了天天跑金刀卫,找指挥使喝茶的习惯。郑牧:“……下官也有分到红薯良种,分三斤良种给你做红薯干。”封蔚狮子大开口:“六斤!”郑牧拒绝:“这可是作为种子存下的,请德王见谅。”封蔚不依不饶:“五斤!”郑牧讨价还价:“四斤。不能更多了。”封蔚不听:“五斤!”郑牧:“……好吧,五斤。”封蔚继续道:“听闻郑指挥使也有葡萄庄园?”郑牧扶额:“明年丰收,白葡萄都归你。”反正也没种多少白葡萄。封蔚满意而归。郑牧待封蔚走后,不由失笑。这德王真有意思。他还以为会闹成什么样呢,结果真跟小孩子似的,五斤红薯,几十斤白葡萄,就消气了。皇帝王爷这种性格,怪不得与平常天家关系,完全不同了。若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多好。郑牧不由想着。他摇了摇头,把脑海中念头甩了出去。不管陛下如何,他金刀卫,就是陛下的一把刀,永远忠于陛下。如果有一日陛下和德王真的反目,他这把刀,也会毫不犹豫的刺向德王。即使现在,他真的很欣赏德王。当然,欣赏之余也很头疼。这让郑牧十分好奇余修纂,到底是怎么忍得下德王那副德性,还能约束其如同熊孩子一样行为的。别说揍,他也揍了,没效果啊。……封蔚缠着郑牧要赔偿,余柏林则没那么好心情做这些事了。他忙着正事呢。不过就算不忙,他也不会为了一桶白葡萄酒去找金刀卫的麻烦。德王府有金刀卫他是知道的,平日他都把德王府的金刀卫当普通侍卫用,若做好了事,赏赐也没少给。反正以陛下和德王这德性,金刀卫也就用来传传话,搜搜弟弟隐藏的小秘(零)密(食)这用途了。皇帝陛下特意让金刀卫去查红薯干白葡萄酒什么,只是这两兄弟的玩乐而已。至于他,大概是不小心被封蔚拖累了。余柏林真相了。余柏林奏折递给皇帝陛下之后,皇帝陛下又召开了小会。会议中,文武重臣对余柏林和鸿胪寺的奏折表示了高度赞扬,并且借由这个奏折引申,制定了更加详尽也更加和(阴)谐(损)的策略。之后,皇帝陛下特意让余柏林也跟着去了一次早朝,与他详细问答其中细节。余柏林作为翰林官,是不用上朝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朝。第一次上朝,他就被群喷了。然而余柏林会惧怕打嘴仗吗?作为状元,作为翰林官,作为集合了华国几千年嘴炮精华,并且拥有网络匿名这大杀器洗礼后的金刚不坏之躯三寸不烂之舌的余柏林,会惧怕打嘴仗吗?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你们所有人,都是战五渣。余柏林面带和煦温暖的微笑,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引经据典,博古论今,一字一句不带任何侮辱字眼,雅俗共赏的将对方喷了个狗血淋头。这边支持余柏林的人还没发话呢,连他老师张岳都等着弟子吃亏之后才跳出来——新上朝的官员第一次上奏第一次被喷那是成为朝中重臣道路上的洗礼啊!这是必经之路啊!这是必须的磨砺啊!然而,余柏林单挑他们一群,完胜。张岳脸上有些僵。他弟子打嘴仗很厉害啊。他是不是该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张岳想了想,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表情,慢慢露出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洋洋得意神情。众官员仇恨值立刻被带偏了。成!你熊的!你有余修纂这么优秀的弟子了不起是吧!你很得意是吧!要不完了是吧!张岳笑容灿烂,就差没得意的摇头晃脑“哈哈”两声。众官员捂着胸口。好吧,你熊的。你了不起,你得意,你要不完。要是我有这种弟子,我估计尾巴会翘的更高。余柏林一通上下左右王八拳,成功让反对者偃旗息鼓,调整阵型,准备下一次反攻。然而皇帝陛下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