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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就好，再等我两分钟！&rdo;念卿顾不上多说，匆匆转身却被念乔一把抓住，&ldo;哎呀，别再耽搁了，快走快走！&rdo;却听里边传来一个温厚男声，&ldo;别管稿子，赶紧走，我来扫尾就是。&rdo;念乔一怔，这才瞧见程以哲，脸上一红，&ldo;程大哥也在。&rdo;程以哲点头笑，不由分说收起稿子，关了台灯，取下念卿挂在墙上的围巾，&ldo;快走吧，稿子我自有办法!&rdo;挂钟指针已越过八点，果然耽搁不得了，念卿歉然，&ldo;又要麻烦程先生了。&rdo;程以哲将围巾一抖，替念卿搭在颈上，念卿下意识缩肩。他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念乔立在门边，望着眼前两人，一时有些怔忡。&ldo;老夏，拜托帮个忙，还差几行而已，我赶不及了。&rdo;程以哲推门而入，将稿子丢到副主笔桌上，不待老夏从一堆稿子中回过神来，转头朝总编室叫道，&ldo;老叶，稿子快好了，一会儿让老夏审完给你！&rdo;&ldo;喂喂……&rdo;夏杭生嚷起来，&ldo;这也太过分了吧！&rdo;程以哲不理他，径自收拾了随身物件，出门时抛下一句，&ldo;念卿的稿子别出错啊。&rdo;&ldo;重色轻友！&rdo;夏杭生冲他背影笑骂，&ldo;人人都追女，就你程大少爷了不得！&rdo;念卿关上办公室门，恰好听到夏杭生的大嗓门，念乔亦转头看她。&ldo;走吧。&rdo;念卿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挽了念乔匆匆步下楼梯，却见程以哲快步追下楼来，直嚷道：&ldo;等我送你们！&rdo;路边已有黄包车夫迎上来，念卿仿佛未听见，拽了念乔便要上去。程以哲赶上来拦住二人，&ldo;坐我的车子，黄包车太慢！&rdo;不待念卿回答，念乔已经感激点头，&ldo;多谢程大哥！&rdo;程以哲去开车，念乔拍了拍胸口，脆声喜道：&ldo;多亏有程大哥在，今天要是迟到就麻烦了，老师要考上堂课的曲子，轮到我第一个，若再迟到，定然过不了关……&rdo;念卿一脸倦容，淡淡打断她，&ldo;对不起，念乔，今天是我加班误了时间，以后我会尽量守时。但是，我一再跟你讲过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若非万不得已，不要欠下人情！&rdo;念乔怔住，&ldo;可是程大哥……&rdo;&ldo;程先生就是程先生，没有什么程大哥！&rdo;念卿声气强硬起来，古板的黑框眼镜下透出严厉之色。念乔低头不敢答话，心中委屈，正欲分辩时，一辆黑色小奥斯汀已经徐徐驶到跟前。程以哲探出头来，&ldo;快上来，别耽误。&rdo;两姐妹一路上互不说话，念卿报了地址就再未开口，一向活泼的念乔也闷声不响。程以哲有些纳闷，想了想便找个话头问道：&ldo;是先到名山路十号，再送念乔去桥西路吗？&rdo;&ldo;不，先送念乔，我可以迟一点。&rdo;念卿忙回答。程以哲趁势问：&ldo;念乔今天的课很要紧吧？&rdo;念乔偷眼看了看姐姐脸色，见她只是侧首看窗外，便拘谨地答道：&ldo;是的，要考试新曲子。&rdo;&ldo;哦，哪一首？&rdo;&ldo;肖邦f小调第二练习曲。&rdo;程以哲啊的一声，笑道：&ldo;充满幻想和静谧，宛如孩子梦中的歌声。&rdo;念乔惊喜赞叹，&ldo;就是这个感觉，程先生你说得太好了，我总不知道怎么表达呢！&rdo;&ldo;这是舒曼的话。&rdo;程以哲抬目一笑，从后视镜看到念乔脸红吐舌的可爱模样，越发觉得有趣，&ldo;刚才还叫程大哥，怎么又倒退回去了？&rdo;&ldo;嗯，都一样啊。&rdo;念乔又偷眼去看念卿，见她微微阖目，似乎已经靠着座椅睡着。程以哲也从后视镜瞧见了，想来念卿定是太疲惫，便闭口不再说话，以免吵着她。念卿其实毫无睡意，故意闭目装睡，只是不想让念乔觉得她在旁边而局促不安。不一会儿，感觉车子缓缓停下，睁眼一看窗外，却还没到桥西路。&ldo;程大哥，这里还没到啊！&rdo;念乔已经抢先发问。程以哲回头笑道：&ldo;我知道，时间还来得及，先过来买点心。&rdo;两姐妹俱是一怔，程以哲笑着下车，已替念卿拉开车门，&ldo;你们都没吃晚饭，这家白俄人的店里有几款蛋糕特别好吃。&rdo;他俯身伸手扶她，笑容温暖，目光似身后迷离灯彩般惑人，&ldo;快来，我不知你们爱吃的口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