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是&ldo;嗯&rdo;了一声,奶奶朝我点了点头,倒是大伯母,难得心情好兼热络:&ldo;桑筱,很久没回来了啊?&rdo;我点头一笑。她笑眯眯地很是和蔼:&ldo;瞧瞧,在外面一个人住,都瘦多了,&rdo;她朝桑瞳看了看,&ldo;比我们家桑瞳还瘦,借着她生日,一会儿记得多吃点。&rdo;我看向桑瞳,她正在笑着跟龙斐阁说话,看得出心情不错。突然想起听音乐会那天,散场的时候,方叔叔朝远处张望了一下,回身看向我:&ldo;桑筱,我好像看到桑瞳了。&rdo;我怔了一下:&ldo;是吗?&rdo;我踮起脚看过去,人潮涌动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走出老远,方叔叔闲闲地,不经意般:&ldo;桑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rdo;我点点头:&ldo;应该是吧。&rdo;方叔叔有些高兴,又有些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指着不远处的特色粥铺:&ldo;走,陪我进去喝一碗。&rdo;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个眼神,让我印象极其深刻。吃晚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在殷勤招待着龙家兄弟俩,还有那个不请自来的关牧。工作关系,父亲跟关牧应该很熟,但我想,在友铂有些暧昧的暗示下,他现在有些困惑的是,关牧什么时候居然跟我凑到了一块儿。不过,他只是稍稍暼了我一眼,便忙着应酬客人去了。看得出来,父亲对龙斐陌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殷勤,和略带小心翼翼。而我呢,我食不知味地吃着,盘算着一会儿早点回去。吃完饭众人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桑枚看了看我搭在椅背上的围巾,随口问道:&ldo;二姐,是正宗英国进口的burberry吗?&rdo;小妮子历来迷洋货。我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关牧笑眯眯地:&ldo;是,我送给桑筱的,她刚过生日。&rdo;一句话引得众人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我听到不远处的父亲轻咳了一声,尔后,桑瞳侧过脸来,暼了一眼我,再看向关牧,轻啜了一口饮料:&ldo;我以为关律师很忙。&rdo;话里带着隐隐的讥讽。关牧依然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ldo;是很忙。不过,我历来把工作跟生活分得很清楚。&rdo;桑瞳又开了口:&ldo;关律师,我好像听说你早就有个青梅竹马、温柔又漂亮的……&rdo;她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勾,&ldo;女朋友?&rdo;看来,她对我跟关牧的来往应该早就有所耳闻,一直等着今天。我垂眸,漠然以对。关牧还是不愠不火地:&ldo;俞小姐,你恐怕少说了两个字&lso;曾经&rso;,&rdo;他转向我,浅浅一笑,&ldo;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不过,算起来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想桑筱会明白,现在跟将来对我们来说更重要,是不是?&rdo;他的笑容,宛如一只狡诈的狐狸。他对着我说话,眼神却飘向左方。我有些纳闷下意识转眼看向坐在左方沙发上的龙家兄弟,龙斐阁饶有兴趣地听着,龙斐陌依旧表情淡漠,置身事外。我身旁的友铂有些不耐烦了:&ldo;打什么哑谜呢?净说这些无聊的话,&rdo;他皱眉,&ldo;喂,饭也吃了,生日也过了,有事快说,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呢,别耽搁我办正经事儿!&rdo;一直以来,他的懒散跟桑瞳的好胜对照鲜明,一个是家中一枝独秀的独孙,一个是受到宠爱的孙女,两人互不相让,从小就面和心不和。父亲出言呵斥:&ldo;有点出息好不好?你看看你,&rdo;他用手指点点友铂,&ldo;整天要么不见人影,要么吃吃喝喝,再这样下去……&rdo;母亲不高兴了:&ldo;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而且,爸妈还在你面前呢,别一照面动不动就训来训去的!&rdo;她把&ldo;唯一&rdo;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父亲的脸微微发红,瞪了友铂一眼,不再开口。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我听到祖父的声音,咳了一下之后,难得的和蔼和亲热,还不无试探:&ldo;斐陌,说起来,你已经好久没来了。&rdo;&ldo;瞧你说的,他那么大的事业,哪有空常来,&rdo;是祖母的声音,同样的亲热,&ldo;要不是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事,斐陌还未见得抽得出空来呢,是不是?&rdo;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顿了顿:&ldo;斐陌,你看看,人都已经全到齐了。&rdo;话里不无鼓励和催促,还有一些忐忑不安。我看了一眼桑瞳低头,难得的略带羞涩的模样。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反常地催我回家,怪不得全家如此隆重会集。我低头,将自己隐到高大的友铂身后,半靠在他肩头,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