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没有办法,只得将其他的事情放在一边,先把弟弟叫到跟前来好好教训了一顿。他跟林跃的感情素来很好,因而也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地问:&ldo;听说你最近迷上了天香楼的花魁,夜夜都跑去捧场?&rdo;&ldo;是啊,我喜欢她。&rdo;林跃点点头,极爽快地应:&ldo;以后兴许还会娶她进门。&rdo;&ldo;你……&rdo;林沉料不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顿时脸色大变,咬牙道:&ldo;胡闹。&rdo;&ldo;大哥你还不是一样?既然你不准找随便接近竹林,想必那里头确实藏着一个人吧?而且,是否当真如谣言听说……那人其实是个男子?&rdo;&ldo;林跃!&rdo;&ldo;怎么?大哥是打算罚我面壁思过吗?&rdo;林跃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轻轻地说:&ldo;你现在这副表情,简直跟爹一模一样。&rdo;说罢,转个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林沉则呆呆立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从前年纪尚轻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被他爹处处管着,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心爱的弟弟。先是声名狼藉,再是亲人反目,接下来还有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他当初既然决定为了李凤来不择手段,如今自然就该付出代价。想着,林沉抬手揉了揉额角,轻轻叹气。人言可畏,外面的流言越演越烈,随时都有身败名裂的危险。但他一想起李凤来那漫不经心的笑容,就觉胸口一阵激荡,忍不住又提步往竹林走去。推门而入的时候,李凤来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正低着头看书。林沉无端端地松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伸手轻抚那柔软的黑发。他这几日心神不宁,总怕李凤来突然消失不见,非要一再确认人在身旁,才能放下心来。李凤来亦隐约觉得不对劲,抬眸望他一眼,道:&ldo;你最近不是忙得很吗?怎么总是来来回回地往这边跑?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rdo;林沉不答话,只凝了神盯着他看,眉头蹙得死紧。&ldo;哎呀,难道你是怕我被人救走?&rdo;李凤来一下就看出了林沉的心思,低低笑出声来:&ldo;放心,怜儿这丫头虽然鬼灵精怪,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光瞧她花了三年工夫才寻着我的下落,就知她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rdo;林沉怔了怔,从李凤来嘴里听见这番安慰的言语,心情反而更加低落。那名唤怜儿的女子就好像一根刺,时不时地扎他几下,弄得他心浮气躁。最后终于握了握拳,开口问道:&ldo;你跟那女人……感情极好?&rdo;&ldo;当然。&rdo;李凤来偏了偏头,懒洋洋地笑。&ldo;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rdo;话还未说完,林沉已倾身吻了过去,恶狠狠地堵住他的唇。李凤来于是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扬高眉毛。这近乎挑衅的神情更是激得林沉理智全无,立刻动手撕开了李凤来的衣服,牢牢将人压在了身下。李凤来毫不挣扎,只那么盈盈漫笑着,任他折腾。但当林沉将那些碍事的衣衫扯至一旁的时候,忽听得&ldo;咚&rdo;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陆景送他的那颗琉璃珠正静悄悄地躺在地上,隐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林沉的心顿时冷了下去。即使在这种时刻,陆景这两个字也依旧是阴魂不散。林沉喘了喘气,低头朝李凤来望过去,只见他始终是那副悠然含情的模样,眼底蒙蒙眬眬的,似笼着一层雾气。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他从来也不挣扎,是因为与自己欢好的时候,眼中亦全是陆景的影子吗?是否无论费多少心思,他林沉也永远只是个替身?哈!林沉明明笑不出来,嘴角却还是往上勾了勾,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一瞬间,他简直恨不得杀了面前这男子。但瞥见李凤来两只手腕上的旧伤痕之后,却连恨的力气也没有了。是他自己执迷不悟的。是他自己奋不顾身的。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料到如今这些痛苦。片刻后,林沉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微笑,整个人却是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失魂落魄地走出房去。他穿过那片竹林,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反锁起来,轻轻撩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