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名店求我办事的人数不胜数,但把无名店当成神仙跪拜的,她还是第一个。
打开邮筒,最上方的信封和其他信封相比,看上去有些泛黄,但纸张平整无痕,像是小心翼翼收起来的。
信封里的字写得七扭八歪,还不如幼儿园的小朋友。
但一笔一画写的横平竖直,可见其用心的态度。
信上说她叫宋仁丽,有个女儿名叫初好,今年刚满十八岁,父亲早逝,她独自一人把女儿养大。
初好长相清秀美丽,为人和善,她们那里的富户听说这件事,硬要纳她为妾。
这种事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屡见不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若真不想嫁,直接拒了说媒的媒人,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从南跑到北,求到我这儿。
她一直跪在那三拜一叩,额头都淤青了一大块。
我觉得蹊跷,耐不住好奇心,戴上面具开了无名店的门。
在她眼里,面前除了一座邮筒就是荒山枯草,我突然凭空出现,把她吓够呛,惊叫连天。
瞅她衣衫褴褛,一路来到这,没被山匪劫了,也是罕见,“我为何一定要救你女儿,婚姻嫁娶不是我能干预的事。”
她反应过来我就是无名店主,使劲朝我磕头,“店主您开恩,若不救小女,她必死无疑。”
据宋仁丽说,要纳初好的人是她们那有名的富户阮家,家族产业广泛,富甲一方。
“虽为妾,但也是富家的姨太太,如今饥荒战火起码能保证你女儿余生清净温饱。”
宋仁丽哭的更凶,“我也知道,可是……那富家老爷,两年之内纳了三房妾,全都无缘无故死了,连尸身都找不到。”
“而且他们背后是八门中的机关门,更是得罪不起,那三位姑娘的娘家人报了案,都不了了之。”
“机关门啊……”
听宋仁丽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致,决定跟她走一遭,会一会这家人。
初好长得小家碧玉,温婉可人,实打实的美人胚子,那皮肤吹弹可破,嫩的能掐出水来。
和宋仁丽合计了一下,既然这婚事推不掉,我也需要一个身份进到阮家,反正阮家也没见过初好长什么样子。
盖着盖头画着浓妆,也认不出是不是本人,索性就我替初好出嫁。
初好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我,亲切温柔的抗住我的手,“看你样貌,你和我年纪相仿,出嫁是女人一生的大事,你替我嫁过去,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愧疚一辈子。”
初好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像极了书中描绘的林黛玉,透着江南水乡的婉约。
“我还没坐过花轿呢,体验一下也挺好。”
我让宋仁丽带着初好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
出嫁那天,纳娶一个妾的排场快赶上普通人家迎娶正妻的规模。
喜婆拿了件粉红色的嫁衣给我,让我抓紧时间换上。
我紧拧着眉,五官皱到一起,听说过妾室过门不能穿正红色,也没想到选了件这么丑的衣服。
“这啥呀,也配叫嫁衣?”我随手扔在喜婆脸上,“拿走,我不穿这么艳俗的衣服。”
喜婆好言相劝,“妾不能穿正色,将就一下。”
“我出嫁不是出家,为什么要将就,我今天偏就穿身上这套正红的衣裙出嫁,不行你就让阮家别娶我了。”
喜婆自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吉时到,我盖上红盖头上了花轿。
又不是真出嫁,顶着初好的名头,我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出嫁穿着那么丑的衣裙,顺便给阮家一点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