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邯郸
李牧带着士兵回到了邯郸,百姓们当初的期盼都变成了悲痛与失望,人群中的啜泣声此起彼伏,死去的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儿子?活着回来的人没有半分欢喜……
赵王偃大发雷霆,怒吼道:“这就是五国攻秦的结果?先王指定你和廉颇领军,人人都说你是难得的将才,你就是这么回报先王的?”
李牧站在下面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作为主帅打了败仗就是失职。
其他大臣见赵王仍在气头上,纷纷劝说:“王上,李牧将军守边关多年,对各国形势不了解,实属正常,更何况这秦国阴险狡诈,惯会用卑鄙手段……”
“臣听闻,其他四国竟临阵脱逃,这种行径着实可耻……”
“李牧将军已是尽力了……”
“是啊是啊……”
赵王眼见朝中大臣都在为李牧开脱,竟没有一人站在自己这边,他难抑心中愤愤不平之气,这是半句也说不得了?
台下的宠臣郭开很有眼力见,“王上,纵使有多方原因,这……李牧将军打了败仗是不争的事实,还是应小惩大诫……”
郭开的话深得王心,赵偃满意的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郭开所言极是,那就暂收兵权,李牧将军也该好好反省一下。”
李牧上前一步,慌忙说道:“王上,现在赵国危矣,绝不可掉以轻心,秦灭韩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国,请王上再给臣一次机会!”
赵王一脸不满,还未开口,众臣齐声道:“请王上再给李牧将军一次机会!”
郭开最会察言观色,他谄笑胁肩道:“王上,诸位大臣说得也对,这备战防御一事不能耽误,臣愿为王上分忧,不如就交给臣和李牧将军吧?”
赵偃想了想,同意了郭开的提议,大臣们面面相觑,朝中谁不知这郭开深受王上喜爱,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视财如命,与李牧将军必定不合……
“王上,这……怕是不妥,郭大人毕竟不熟悉这军中事务,恐有纰漏……”
赵偃积压已久的怒火直接爆发出来,“这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一个个想做什么?我这王……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吗?”自登基以来,他知道朝中没有一个人信服自己,他们与父王一样,更看重赵佾。
老臣们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自己一心为国,完全按照先王的嘱托做事,反而是新王不顾王室名声,非要立娼妓为后,独断专行,朝臣也是有苦难言……
赵偃看着台下一个个都缄默不言,觉得他们定是在嘲讽自己,就更加愤怒,“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再妄言!”
众人见赵王已离开,也叹息着各自离去……
几位老臣叫住快要走远的李牧,“将军留步,王上的话您别往心里去,这郭开与王上一同长大,关系匪浅,我等也是没办法……”
为人臣子,言尽于此,李牧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为了赵国,几位大人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
众人羞愧不已,“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将军千万小心些,别得罪了郭开,他惯会在背后使坏……”
李牧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
王后寝殿
听到外面的动静,倡后赶紧将手中的信烧掉,然后到前殿迎接赵王,惊讶地说道:“王上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即使美人在旁,赵偃还是欢喜不起来,倡后将他引到榻上,吩咐婢女送上茶水,递给赵偃,然后轻柔地为他捏肩捶腿,“王上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可与妾身说,妾身洗耳恭听……”
女人的话平复了赵偃的怒火,从前只觉得倡姬妩媚动人,如今更多了些善解人意,从不恃宠而骄,他抓着倡后白嫩的手诉苦。
倡后听后思忖片刻,笑道:“王上何必在意这些人,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您是赵国的王,这赵国上上下下都是王上的,不听话的人慢慢除掉就好了,他们呀~就是好为人师,您可要牢记三家分晋,莫要让他们……”
(三家分晋,是指春秋末年,晋国被韩、赵、魏三家列卿瓜分,晋国公室名存实亡的事件历史上,“三家分晋”被视为春秋之终、战国之始。)
倡后点到为止,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赵偃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赵国王室将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中,对臣下做不到推心置腹。
郭开府邸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宅院内部,却别有洞天,主寝殿内木梁雕花,水晶玉璧为灯罩,珍珠为帘,月纱罗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境一般,玉枕流珠,小小的房间里到处摆满了奇珍异宝,几乎无法下脚。
郭开正贪婪地抚摸着这些宝贝,他记得每件物品的摆放位置,每日醒来与就寝前必须检查一遍,不然寝食难安。寝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层层把守,之前有一次,一家仆心存侥幸偷拿了一颗金珠,被郭开发现直接砍去了手脚,挖了双眼,不知抛尸何处……
郭开嗜财而且一毛不拔,从前小心谨慎,自先王去世后,赵偃成为一国之君,小人一步登天,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没有人能约束,收受贿赂,来者不拒……
“大人,您……在吗?有人送东西来……”贴身仆从在门外战战兢兢地问道。
听到有人打扰,郭开很是不悦,但知道是送礼的立马眼冒金星,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从底下人手里接过箱子,掂了掂重量,不自觉嘴角上扬,随后警觉地瞟了仆从一眼,让他赶紧退下。
不出意外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箱子的黄金,郭开清点着数目,看到了压在最底下的一封信。
郭开随意看了一眼,大概就是那个人希望进展快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可是郭开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