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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起底季洵身世2(第1页)

自有史记载以来,季国是唯一一个覆灭了近二十年,遗民和朝臣还能坚韧蛰伏的国家。而这份坚韧,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想不到、也不相信的。

自季洵秘密潜入陈国,二十天内,原隶属于季国的二十个城池纷纷上书表达归顺和臣服,季洵看着手里的二十七枚虎符,嘴角明明上扬,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滴落。

这就是他的臣民,他忠贞不二的臣民!不论别国用什么样的高官厚禄供养,内心从未易帜的臣民!

曾经的季国,幅员辽阔,拥有一百三十座城池,是诸侯国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国家。季国灭亡后,破鼓万人捶,城池全部被瓜分殆尽,其中刘氏吞占四十座城池,燕国、陈国、魏国分别瓜分了三十座、二十七座和十座,秦国则通过战争一共统治了二十三座。

而陈国,本身只有五十座城池,是诸侯国中和魏国旗鼓相当的小国,此番季洵靠着皇储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了陈国的二十七座城池,再加上外公那边正同步收回被燕国统治的三十座城池,靠着半圆形的地理位置夹击出兵,吞并陈国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少主,臣还是不明白,咱们季国君臣情深,您完全可以自立一国的,为什么要臣服于秦国呢?”周远达奉上珍藏多年的普洱熟茶,对少主道,“少主,婚姻大事,虽然很重要,但复国也举足轻重,您看咱们季国遗民上下一心,短短二十几日就达到如此效果,您又何必在一个女人手下谋生呢?”

周远达的观点,不是个例,在出发来陈国前,季洵就想到了。

“周叔,乱世之下,独立新国的想法固然勇敢,却不够成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与其让季国在乱世中飘摇,我认为还不如与秦国合力,从而让季国和秦国都能在乱世中站住脚,甚至……”季洵抿了一口茶,柔声道,“甚至实现天下一统。”

“可是少主,归顺秦国,龙椅之上坐的可是那女皇白氏,我们……”周远达舔了舔嘴唇,不情愿的叹道,“我们还是希望少主您能够成为一国之君。权力掌握在您的手里,我们才安心。您与白氏联姻,说白了,不论日后立储,还是握权,您都要看白氏的脸色,这……对您来说,太委屈了。”

周远达在心里又添了一句,要是老天爷不长眼,您再不能生育,日后咱们季国可就真的让白氏吃绝户了!

“周叔,或许是云烽不够成熟了,云烽始终觉得,明主聚贤臣,龙椅上坐着的是我还是白氏,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国君是个明主,能切实给百姓谋福祉,就足够了。”

并非没想过登基为帝王、坐拥江山,但自入朝以来,季洵切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谁穿上龙袍都能做个好皇帝的。

一个合格的皇帝,是从小养成的,他并不否认有些半路出家的皇帝也能将天下治理的很好,但那毕竟是少数。

所谓帝王思维,究其根本,指的就是出身和阅历。自己虽有出身,却是空有出身,没有阅历,若真的被黄袍加身,恐怕也是做不好皇帝的,说不定还会寒了众臣民的热忱。

“可是少主啊,你不做皇帝,还能做什么?做皇后吗?一个男皇后,这……”周远达为难道,“好说不好听啊。当初咱们和秦国联姻,说的很明白,是白氏嫁给你为妻,而不是你入赘,如今龙凤颠倒,臣怕大家不乐意呀!”

“周叔的这个大家,可包含你自己?”

季洵的笑容明媚,一丝气恼也看不出来,周远达仿若又看到了那个眉眼含笑、端庄大气的皇后娘娘。

“少主明鉴,臣自认迂腐,一时间想不通。”

周远达满心的不乐意,与少主重逢的喜悦并不能完全冲散入赘的荒唐,他忍不住想,既然少主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界,实在不行,就逼宫算了!等到皇袍加身,还容得他拒绝?

“周叔可知道,为何云烽会亲自来双城?又为何第一个见你,而不是别人?”

连日的奔波和斡旋,让季洵有些想念在昭仁殿与白胜男并肩读书的日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自己温柔的心,虽然自己的此举有些拱手山河、博美人一笑之意,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可以是个好的权臣,却做不了好皇帝。

“自然是器重,但正因为少主之器重,臣才不能眼看着您深陷泥泞之中。”

周远达瞥了一眼袅袅的香炉,轻声劝道,“臣建议少主还是考虑一下黄袍加身的事,季国一百三十城,几十万的百姓,度日如年的盼着您能重新竖起季国的大旗呢!你若想与秦国联合,可以,想联姻,也可以,但为什么不是她秦国的国土并入咱季国呢?少主啊,说句不当说的,您可不要做第二个赵学川啊!”

赵学川,时隔数日再听到这个名字,季洵的胸口还是会生出一团郁结之气。

确实,天下众人都觉得赵学川傻,明明皇位近在眼前,却为了所谓的恩情,放弃了一切,最终还落得个被毒死的下场。如果他肯听李瑞的话,宫变后立即登上秦国皇位,还有白氏什么事?

可他季云烽到底不是赵学川,也不是那个耿直的有些笨拙的薛川,大是大非面前,他拎得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掂的明白。

“周叔,云烽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学川,同样,云烽也不希望你或者任何一位故人成为第二个李瑞。”

李瑞,已经成了各诸侯国中“悲惨”的新代名词,季洵这一句“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李瑞”的力道有多重,周远达心知肚明。

明月之下,白胜男勉强将面前的奏折批阅完,想着距离子夜还有些许时间,再开一摞新的继续批阅,但或许是圆月思佳人,她捏着朱笔半晌,奏折上的每个字她都认得,但却读不懂它们凑在一起要表达什么。

视线落在季洵常常坐着读书的位置,白胜男放下朱笔,怔怔的盯着空无一人的软垫,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有点苦,也有点甜。”

弯月变满月,上一个满月之夜,白胜男还依在季洵怀里撒娇,如今算来,他离开已经满一个月了。

这几天,白胜男为了压下街头巷尾关于季洵身份的流言,既抓了几个散播谣言的头目,着安国公日夜加紧的审问其背后始作俑者,又不得不放出另一个更大的消息去分散百姓的注意力。

“魏国胆大包天,竟然拦路设伏,想要夺取水晶棺和赵学川的尸体!”

魏国大司马在国君危难之际投靠刘氏、背刺秦国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当魏国再次与秦国为敌的消息传遍街头巷尾时,季洵是谁这个八卦,显然没有这等新一轮的国仇家恨更能吸引人注意。

白胜男听着卫元庭关于京师流言风向变化的汇报,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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