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夏驰霄回过神,他心事重重地将杯子拿起,一口将茶水喝干,心中既沉重又苦涩,缓缓道:“北境五城的百姓,着实太苦了!”
他甚至不忍告诉楚南柠实情,那场战事,本不应败,只是一些人博弈的手段。
默默地喝完一杯茶,楚南柠见他一直不出声,便道:“日子虽是苦了些,不过终究是过去了,只要活着就好!”
她再看了夏驰霄一眼,觉得这个人很矛盾,他身上既有行武之人的英气,却又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厚重,眼神中似乎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怆,可整个人又透出清贵公子的如玉气质。
他的身份,应该明媚阳光,贵重出尘;可他的经历,或许让他尝过苦难背叛,历过生死轮回,才形成他现在独特的气质。
他心中藏的事不少,不过,这都与她无关。
作为不太熟悉的人,她欣赏的不过是他对乡下糟糠之妻的不离不弃而已。
她放下茶杯,道:“我还有事,先走啦!”
夏驰霄抬起头,少女已经起身,轻曳的裙角,像一阵拂过山巅的清风。
夏驰霄没有走,他继续喝茶。
这一壶茶,明明香醇,喝下去,却渗透了那三年的时光,有他深入敌后,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合纵连横,逐步接触乾元的高官贵胄,而后达成目的的艰辛苦楚,或者也有祖母和她颠沛流离,求助无门,凄凄惶惶的无助与不安……
还有两天,面对她时,他该怎么说?
夏驰霄第一次觉得,他想要弥补的心,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相比三年的苦痛,弥补两个字,太轻太轻!
正沉入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面前一暗,一把白玉折扇在桌上敲了敲:“听说你在这里,本王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发呆!”
夏驰霄抬了抬眼皮,对面前之人的突然到来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只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屁y股坐下,拿过一个倒扣的茶杯,很是自来熟地倒了一杯茶喝,形容不拘地道:“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夏驰霄却丝毫兴趣都没有,敷衍地道:“宣王殿下每天都会发现有意思的人,这个人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商景御敲着桌子笑道:“上次那个当街调y戏良家女子,被你打了还扭送官府的地痞,你还记得吧?”
夏驰霄顿了顿,道:“嗯?”
商景御双眼灿亮,眉毛都快飞起来了:“那是西城地痞中的一个,那些地痞,混子,恶霸,还有一些乞丐联合在一起,他们自称是闲人,平日里欺男霸女,坑蒙拐骗,强取豪夺,为祸一方,他们是不敢对咱们这样的人动手,但是,市井百姓们可是深受其害!”
他一摇扇子,道:“你想,能做出当街调y戏良家女子,而旁边的人却是敢怒不敢言,这股势力就不小!”
“嗯,你说的对!”夏驰霄此时无心听这些,他满脑子都是三年间,祖母和未见面的妻子所受的苦。
楚南柠所说的那些画面,在眼前一一掠过,每一帧,都让他心揪在一起,疼痛难忍!
商景御道:“但是这几天,那些人竟然都老实了。”
夏驰霄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