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只见释慕槐冷冷嘲讽道:“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居高自傲,人还未到白府便已是人尽皆知。”
她这语气有几分故意报复在里头,而蓝朝桉听后非但不恼,还亲自将杯中酒满上回敬她。
既然她不打算无视,他也不想再装作不识。
不,只是她以为他在装,殊不知从他下马车的那刻视线便若有似无停留在她身上。
他对这些宴请本无兴趣,即便是皇商又如何?
可昨晚那一眼,他可以断定她此时就在璃江郡。
白陌淮是江南富商,而她也是商人,商人与商人之间总会有许多合作,原是打算借着今日宴会暗中打点白府,制造与她见面的契机。
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的惊喜,她本人正在白陌淮府上。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在白家主这里本王是否居高姑娘尚未可知,不知者不怪,就当你是在夸赞本王了。”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大度,她竟不知蓝朝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她不信他听不出话外之意。
见事情往自己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白陌淮举杯愣神了半息。
“白家主不必诧异,本王和慕姑娘是故交。”这话是对白陌淮说的,可是他的视线一直在下方那怒不可言的红衣女子身上。
白陌淮不知摄政王为何要称小槐为‘慕姑娘’,可是既是故交两人方才为何还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
他寻思了几许,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和能和小槐相识的人都不走寻常路。
只是现下看来,这王爷似乎和小槐闹得不愉快,以他多年经验分析,还是王爷惹的事。
“王爷太高估民女了,民女可不敢在王爷面前自称是‘故交’。”
女子一袭红衣肆意潇洒,满头青丝随意用根绛粉色桃花簪挽着,发髻两边的镶银百合花甚至好看,面容小巧精致,眉眼灵动如丛菊中的翩翩起舞的彩蝶。
他甚至可以想象在他没来之前她和白陌淮聊得多么欢畅,可是换做了他,便避之唯恐不及。
从前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冷淡疏远地自称‘民女’。
胸口某处像是被针细细密密地扎着,又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又闷又疼。
“本王说是就是。”
释慕槐不想和他争辩,也不想理会他这种专断又幼稚的行为,转过身来淡淡道了句:“随你吧。”
席间白陌淮向蓝朝桉敬酒谈事时,朔云端着酒盏来到释慕槐面前,为她倒了满满一杯,释慕槐毫不介意地端起银杯抿唇微笑。
蓝朝桉忽的想到她曾经说过的一个词——双标!
可不适用于当下吗?
蓝朝桉与白陌淮谈的无非是此次江南治水一事,摄政王虽点到为止可白陌淮却不得不多想,回到坐上借着喝酒掩饰心底的想法。
朔云打量白陌淮的神情,心道:前两个月战事刚休,几月战火军队开销甚大,加之各地水旱灾害频发,朝堂拨出大批银两赈灾。
如今国库吃紧,这些皇商身为西澜伯爵仰仗皇恩,此时自然应当为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