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跟在慧儿身后,穿行在足有四层楼高、富丽堂皇的明月楼中。
边走边四下打量,这明晃晃的豪华程度,堪比超五星级酒店啊!
玄澈仍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目不斜视地跟在沈星染身后,根本不把这一切当回事。
他二人容貌扎眼,衣着又过于违和,吸引了无数楼中男男女女或好奇探究、或贪婪艳羡的目光。
只是,竟无一人敢上前来。
显见这楼里所有人都对慧儿颇为尊敬。慧儿的面子就是明月姑娘的面子,足见得明月姑娘在这楼里的话语权。
慧儿引她们驻足在楼顶一间房外,隔着门,轻声道:“姑娘,贵客来了!”
门内立刻有侍女开门,将二人请了进去,引二人坐落,奉上精美茶点。
意料之外的,这个房间竟然颇为的……不豪华!和一路经过的前面三层相比,简直不是一个风格的!
作为明月楼最顶楼,坐拥最佳观景位置,这里非但算不上繁华,反而透着一股简单、素雅。
屋内素窗明净,墙上悬挂几幅书法字画,观之不似凡品。
一排山水风景的水墨画屏风立于屋中显眼处,屏风后依稀可见一名云鬓高髻的丽人,从琴案前起身,身姿袅袅朝二人款款行礼。
“妾身明月见过二位公子!”莺声婉转,光声音就引人无限遐想。
玄澈一贯的清冷疏离,只微微欠首回应。
沈星染却不似平日与人热络,只呆呆盯着那八联屏风上面的山水画,一时忘了言语。
这画的笔法,看着熟悉,似是和她在丹霞宗密室中发现的那幅画出自同一人手笔。
而密室那幅画中,画的那个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绿衣女子,正是她的母亲!
这作画之人,必定认识她的母亲!她忙看向落款处,思青山人,这名字从未听过。
沈星染迫不及待地问道:“这画作,出自何人手笔?”
慧儿掩嘴笑道:“看不出熊二公子年纪虽轻,眼光确是毒辣!”
“这屏风,可是我明月楼的镇楼之宝,乃是诗画才名满天下的‘思青山人’的手笔!”
“如此一联八屏的真迹,怕是找遍整个迦南国,也寻不到第二件,堪称无价之宝!”
“不知这‘思青山人’是何许人也?姐姐可有幸得见?”沈星染忙堆起笑容问道。
“公子说笑了!放眼迦南国,谁人不知‘思青山人’乃是当今最富盛名的书画大家。不过,此人成名十数载,竟无一人得见其庐山真面目!慧儿一介婢女,自是无缘得见!”
沈星染面上笑容不变,心下却颇为失望,没有吭声。
玄澈安抚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慧儿又道:“熊二公子何不问问我们姑娘?这天下的事,没有比我们姑娘更清楚的了!”
“多嘴!还不退下!”那云鬓丽人柔声呵斥,人影袅娜地自屏风后转出,“小公子对这位‘思青山人’如此在意,可有何缘由?”
闻名天下的明月姑娘一出场,果真如同皎皎明月,自带柔光滤镜,美得温柔,美得令人词穷。
沈星染微笑道:“哦,是这样,在下曾经有缘得见这位书画大家的一幅作品,一见之下,惊艳神往,若有朝一日能得见真容,也是不虚此生了!”
这‘思青山人’极有可能就是曾经和母亲一同住在无恙之境的人。找到他,应当能问到许多她想知道的事。
“我倒是知道一些这位的线索。”明月轻笑,“只是我这消息也不是平白得来的。”
她话是对沈星染说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玄澈身上流连。
沈星染听出味来了,她这是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