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赐婚的圣旨下达,将白疏香许配给宸王殿下,朝野上下,一片震惊。
慕廷钰的婚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大家都在等着看花落谁家,最后结果出来,竟然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
江府中,江国舅和江夫人的脸色都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满府的奴仆都噤若寒蝉。
“我这个外甥真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舅舅都不放在眼里了。好心好意地想把惜月许配给他,他倒好,三番五次地托大不见,如今倒好,直接向陛下求了赐婚旨意,要娶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子。”江国舅一挥手把茶杯砸落在地,碎瓷片溅了一地。
江惜月抹着泪,哭着从外头跑回来,道:“爹,怎么听说陛下给表哥和白疏香赐了婚?娘,这是真的吗?”
江夫人面如苦瓜道:“是真的,听说昨夜中秋宫宴上,宸王亲自向陛下请旨赐的婚。”
“爹,你不是说我可以嫁给表哥的吗?怎么表哥又跟别人定了婚约?先是段琼瑾,再是白疏香,怎么就不是我?爹,你跟陛下说啊,陛下不是最爱姑姑了吗?爹,你说话是不是不管用了?”江惜月拽着江国舅的手,拼命地摇晃着。
江国舅被摇得烦了,便道:“陛下已经赐了婚,岂能出尔反尔?”
“段琼瑾当时不也和表哥有婚约,最后不也解除了婚约吗?”江惜月不甘道。
“那能一样吗?段琼瑾本来就不得宸王喜欢,还勾搭了明王,她犯了错,自然要解除婚约。可白疏香是慕廷钰亲自求来的,她不仅没错,还救了慕廷钰,怎么能解除婚约呢?”
江夫人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女儿,心疼道:“老爷,那惜月,惜月怎么办?不如老爷去面见陛下,就说是贤德皇后生前最疼惜月,已经悄悄与我们商定,给两个孩子定了亲。宸王不是最孝顺的吗?他母后的话他怎么敢不听?”
江国舅摆摆手,道:“不必,宸王既然不想与我们家亲上加亲,那我们也不强求。左右我们已经尽力了,也不算对不起妹妹了,是他不把我们当一家人。日后,若他有求于我们,却也行不通了。”
江国舅嘴上说得厉害,其实自己心里对这个外甥也是有些许惧意。
当年妹妹死后,他倒向明王,也是不得已的,他的外甥那么小,指不定哪一天就死在明王手里,他怎么敢把指望放在他身上?
他本来还以为那时候慕廷钰还小,肯定不记事,可是慕廷钰回京以来,对他的态度却异常的冷漠疏离,没有半点甥舅之间的亲昵。
他开始有些怕了,难道慕廷钰知道了他倒向明王了吗?
曾经弱小无助的小外甥,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若是知道了他的亲舅舅是明王的人,会不会对他大义灭亲?
江惜月还是哭哭啼啼,江国舅呵斥一声:“不许哭了,你天天去宸王府,也能让人把你轰出来,自己没本事,哭什么哭?”
转头对江夫人道:“早日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吧。留来留去留成仇!”
江惜月哭闹道:“我不要,我只嫁表哥一人,其他人一律不嫁。
江国舅厌烦地摆摆手:“回你自己的院里哭,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惜月哭着跑回她的院子,在泪水中,她反复斟酌着她父亲方才的一句话。
段琼瑾勾搭了明王,犯了错,自然要解除婚约。
犯了错,自然要解除婚约……
白疏香没错,那就让她犯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