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克尔得知景澜去了医院的事,大发雷霆。玛丽安在他耳边说着好话,又说自丽丝走后,舒尔茨多亏了景澜的照顾。
申克尔说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一趟。
“申克尔,别对一个姑娘那么苛刻,他们夫妻之间那么相爱,你非要从中插一手,之前使得人家骨肉分离不说,现在人家好不容易相聚,你又要去破坏,你真的是老糊涂了。”玛丽安对自己的丈夫进行一番批评。她实在对丈夫的执拗无可奈何。
不过去到医院时,玛丽安想象之中丈夫的拆散并没有到来。
房门微敞,人还未进去,就听见里边一道女声正朗朗的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如淌淌流水般柔和。
申克尔只推开了一点门,看见里边的场景。
女人捧着一本书坐在床沿边,她在给男人讲书上的故事。男人细细聆听,他充满浓浓爱意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女人身上。他们的孩子也在这里,趴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一家人温情脉脉,显然没发觉有人到来。
申克尔锐利的眼神不禁柔和了下来,他只看了一会,就和玛丽安离开了。
舒尔茨出院后,他托玛丽安传话,让他们一家子过来吃个饭。
景澜知道这个消息后惊了惊,不过还是携儿子去了。
这场饭局进行得有些拘谨。仆人把菜都上齐了,饭桌上却谁也没有动作。
直到玛丽安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氛,才陆续开始进食。
景安不安分,吃饱了就乱动,不愿给舒尔茨抱了,他想下来玩。景澜给他一个玩具球,舒尔茨把他放下来后,他就在地上玩着球球,追着爬了。
高座上,申克尔放下刀叉突然说:“先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他没去看景澜,语气依然端着,听不出愧疚在里边。
但玛丽安最熟悉他了,能说出来这番话,说明他已经接纳了景澜。这是他最大限度的低姿态。
那两口子默契的没说话,默默吃饭,舒尔茨还时不时给景澜切着肉,喂她嘴里。
这让申克尔有些下不来台了。
玛丽安不断对舒尔茨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说句话缓和缓和气氛。
舒尔茨不认为他和景澜该说些什么。
景澜最后还是说话了,她用温柔抚平一切:“我和舒尔茨现在只希望,能得到二叔你的祝福。”那些事,再计较没意义,对她和舒尔茨也没好处。
这不代表她原谅了申克尔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她不愿去打乱如今来之不易的安稳。
“当然,我会祝福你们。”申克尔不再为难,睨了他们两眼,终是说,“好好在一起吧。”
长达半年的阻拦终于落幕。景澜对他浅笑:“谢谢二叔。”
申克尔轻哼一声。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接纳了这个中国女人。也许是丽丝走了,又或许,看到她和舒尔茨温馨的时刻。
能得到心中所爱,大过得到荣誉和权利那些东西。他有所触动,想起年少时期与玛丽安真挚的爱恋。
莫过于此。
当下就觉得,就算这个女人是别国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对比留恋浮华的贵族小姐,景澜对舒尔茨的感情毋庸置疑。
想通了,他也不再阻拦。他的侄子能和妻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想必大哥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
饭局上依然无人说话,但气氛也逐渐融洽起来,景安耍着的玩具球滚到申克尔的脚下。
申克尔性格无常,景澜正以为他会因这小事生气时,他却把景安抱了起来,说:“你们这孩子,倒也可爱。”
他不讨厌小孩,反而很喜爱,先前只是因为景安血统问题,表现出厌恶。他承认对景澜动了杀意,可从未对这孩子起杀意。
抢走景安时,他本想找户人家把他送走。可他和玛丽安膝下无子女,恻隐之心下,便把孩子交给玛丽安,好圆他们一个儿女梦。
景安怕他,哇的大哭起来。
申克尔脸霎时就黑了。
舒尔茨说:“叔,我的乖儿子好像不喜欢你。”
景澜尴尬:“二叔,还是我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