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拂面。景澜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她背上搭着一件夹克,舒尔茨还未醒,左手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熟睡时,也不知道他在哪段时间醒来过。
景澜把夹克拿下来,她这一动,舒尔茨就醒了。
她对上他的眼,是多瑙河静谧的蓝,还有些朦胧的雾气。
世界都安静了,时间在他们目光中流逝。景澜率先挪开眼,把他的夹克丢在床上:"好了?那你可以回去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她刚踏出房门,就听舒尔茨他说,"那天是我太过冲动。"
景澜也不回头,停在门前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说:"舒尔茨先生,过去了的事不要再提了。"她侧了侧头,"我跟维克多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她这话说完,就下了楼。
她跟他解释了。舒尔茨笑意自嘴角溢出。她还是在意自己的,他坚定的确认,毕竟她昨晚是那么温柔细致的照顾着自己。
他愿意,愿意再当一次扑火的飞蛾。
景澜给自己煮了清汤挂面,想了想楼上那位,又加多了量。
舒尔茨下来,景澜就喊他过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舒尔茨听话极了,立即走去她旁边坐下。
景澜把一碗面推给他,也不说话。
"这是什么?"舒尔茨指着桌上一个红色精致盒子问。
景澜才想起来上次维克多给她的圣诞礼物她至今忘记拆开。
"维克多圣诞节送我的礼物。"她毫不遮掩。
"哦。"舒尔茨得知后并未感到生气的情绪,反而有点高兴。
圣诞到现在,景小姐还未拆开那个斯拉夫猪猡送她的礼物,这足以说明她对他根本不上心。
"身体好些了么?"景澜语气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在里边。
但是这六个字明显是对他的关心,舒尔茨高兴极了:"在景小姐的悉心照顾下,已然痊愈了。"
景澜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没理他,静静的吃面。
舒尔茨也不在意她理不理自己,允许他能跟她共进午餐,已是她对他最大的恩赐。
他先是喝了口清汤,味道偏咸,想来景小姐喜欢吃咸口味的东西,待要吃面时,他才发现景小姐并没有给他带来叉子。
"这是什么?"舒尔茨举了举手中两根长长的东西。
景澜看着他手里的竹筷,才想起来这个德国佬只会用刀叉吃饭,不会使用筷子。
她对他笑了:"你想学使用筷子吃饭吗?我教你。"
景澜主动提出,舒尔茨自然乐意之至。
可当真正的上手时,他才发现这中国人发明的东西比他操纵飞机的驾驶杆还难。
任凭景澜如何悉心教导,他怎么也学不会怎么使用筷子夹东西。
"舒尔茨先生,你再试一遍。"
景小姐是如此的有耐心,舒尔茨是那么的听她的话,再次以不那么正确的手势试图夹起面条来。
"手势错了,舒尔茨先生,你别要手一同握着两根筷子,你这样的手势在我家那边,只有低龄儿童才会这么干。"她纠正他的手势,话语一时间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的劝导。
舒尔茨清楚的认识到错误,立马更正姿势,真就勉强的把面条夹了起来。不过就要送到嘴边时,筷子夹不稳,面条掉回了碗里。
景澜扶额,哭笑不得:"我还是给你拿叉子来吧。"
舒尔茨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希望景小姐别认为他是个不会抓筷子的蠢货,这仅仅是中西文化差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