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前一天,最后一节课上完,代表着这一学期终于结束,景澜迎来了她的长假。
离开学校前,维克多问她考虑的如何。她才想起来先前维克多的邀约。
奎琳说:"景澜,听说维克多他在家准备了好多东西等着我们去过节。"
"我有事要忙,就不去了,实在抱歉。"她推脱掉了,因为她还要赶去报社。
维克多掩盖眼中的失落:"没事,你先去忙,圣诞礼物我托奎琳给你。"
景澜说了句谢谢,祝福他和奎琳玩得开心,就匆匆离开。
《莉莉与芬恩》已在报上刊登了一周,她到了报社后,社长就告诉她,她的故事反响热烈。
景澜拿到了人生第一笔稿费。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去找克林曼分享喜悦,可惜敲她家门半天无人回应。今天平安夜,想来又跟她的莱斯不知去哪你侬我侬了。
路德维希大街的晚上,也许是因为平安夜,比平时多了些生气。
不知是谁放了台留声机出来,播放着圣诞的歌曲,流浪汉与他的同伴们恍若无人般在街上起舞,孩子们在互相追逐,大人们陪同他们的子女,在地上堆着一个又一个的微笑雪人。
景澜低头看着被她踩踏的积雪,每走几步,她就画出一个心形,美好的心情还在为今天第一笔稿费通过行为动作而显现出来。
再抬头,不远处家门前那座路灯下,舒尔茨就站在那。
他早就发现了她,从她出现在路德维希大街的入口开始,这八分钟的等待,令他内心无比的焦灼、紧张。
"舒尔茨先生,我记得,你的邀约是在圣诞节的晚上。"
可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安静。时间都停止,眼睛里只有她了。
"思来想去,还是平安夜比较好。"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因为,十二点过后刚好是圣诞节,可以把这两天也一起过了,嗯……是的,我这人很注重仪式感。"
"你在这儿等很久了?"
"不久。"脸上是他鲜少的笑意,他双手伸出来,原来一直负在背后的手拿着的是一束不知名的花。
"送给你,景小姐。"
莱斯教他的,跟女孩子第一次约会都要送花,以表心意。
"这是怎么花?我从来没见过。"她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接过那束花,仔细端详,看到有几朵就快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惋惜:"可惜,它们即将枯萎。"
"噢,是的,这群小可怜鲜活的生命力被慕尼黑寒冷的冬天所侵蚀了。不过我发誓,我把它们采摘回来时,它们还很美丽。"
"噢?还是舒尔茨先生亲自采摘吗?"
"是的,花店都倒闭了,我只好在南部采摘回来,你上次见过了,俱乐部旁边有个百花丛生的地方,我就在那摘的。"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心意掏出来让她瞧见,"从南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用心去养护这群紫色的小可怜了,可惜它们的生命力实在太过脆弱。"
他还向她保证:"我答应你,等到来年春,我去给你摘更新鲜的。"
他笨拙的示意让景澜忍俊不禁:"舒尔茨先生,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还没答应你的邀约。"
"啊?"他的表情从惊诧,再到失落,最后沮丧,"好吧……你确实有拒绝的权利。"
景澜更觉好笑了:"我好像也还没拒绝你,舒尔茨先生。"
他冰蓝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名为期待的光芒:"那……景小姐愿意与我共享这节日的欢乐吗?"
"我想我得先去换身衣物,慕尼黑的冬实在太冷。"
没说愿不愿意,却胜似愿意。
舒尔茨激动得想把她抱起来转圈。
不过这可不行,他们还不是情侣,这太过冒昧,景小姐不会喜欢。
景澜回到房间,藏起来的花瓶被她翻了出来,把舒尔茨送她的花全部插上去,再加上水,细细养护了一番。她靠近闻了闻,这些紫色不知名小花还有着淡淡的芳香。
她把它们放在床头柜上,去拉开窗帘。路灯下,舒尔茨笔直的站在那里,有点呆。
她笑了笑,去衣柜翻出一条围巾。她知道他等了她很久,因为她看到他的手被冻得发红。
她换了件更厚的大衣,下了楼。
"套上这条围巾吧,你会更暖些。"当景小姐将这条羊毛做的围巾套在自己脖子上时,带来的暖意让舒尔茨只觉家中的壁炉都无法匹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