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这般唱念做打俱全地三次请罪、三次被?茶朔洵搀起,乐羽才算是彻底将自己身上的问题推了个一干二净,把?罪魁祸首的帽子在假王头?上订死了。
“……那么恕臣多嘴问一句,罪人助月辉应该如何处置?”
乐羽微微弯着腰,小心地向面前?的人询问道。
茶朔洵挑了挑眉,“内宰是太学的高才,“谋逆”是什么罪,难道还要来问我吗?”
听?到“谋逆”两个字从茶朔洵的口?中吐出,乐羽的脸上像是失去希望般黯淡了下去。
茶朔洵见他如此作态,心中漠然,面上却似惊讶道:“莫非内宰还要替他求情吗?”
乐羽立即惊慌地摆手道:“臣自然不敢为谋逆之人求情,只是想起从前?度王在时曾经说过“死刑不可滥用”的话……”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茶朔洵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打断了。
“……是臣冒犯!”
乐羽在看见茶朔洵露出这个笑容的瞬间便当即抱拳请罪。
茶朔洵却已经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望着被?窗棂和墙壁隔着的里木。
“内宰,因为有里木的存在,所以?我们总是被?随时随地提醒着:天帝会看着所有人。”
茶朔洵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乐羽的耳朵里,惊地他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不要把?人当成是傻子。”
虽然是笑语,但这笑意中却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隐含着一丝愠怒。
“是!”
乐羽也从事?事?顺利的心境中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不该觉得茶朔洵一直都?顺着他的心意办事?就是真的顺从了。
这个人若非是想要做个“明主”,只怕早就把?自己折磨致死了。
他还愿意和自己这样守着底线互相拉扯,无非是被?“明主”的枷锁禁锢了。
乐羽心头?一凛,当即不敢踩线,告罪着就要退下。
茶朔洵背着乐羽的脸上已经全是寒霜了,听?见这人总算知趣地不再碍他的眼,他直接痛快地摆了摆手。
“卿自便吧。”
乐羽这才干脆地退了出去。
而在乐羽走后,茶朔洵笑着将抬起手直接把?面前?的一扇窗格给捏成了粉末。
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木屑簌簌而下,茶朔洵突然看着里木莫名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厉害呢,给了我一个根本没办法拒绝的软肋。”
虽然目光是望着里木,但他却像是穿过了这棵银色的树木,看向了那虚无的一个身影。
说到“软肋”两个字,茶朔洵的眼前?也同时闪过了文光沉静的睡颜,目光立刻柔和了下来。
察觉到自己心情的变化,茶朔洵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脸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作畅快的大笑,“算了,虽然很?憋屈,但是真的很?有意思。”
其实就连茶朔洵自己都?感觉到惊讶,他竟然能这样忍耐着和乐羽这样仿佛下棋一样布局着互相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