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停住了哭声:“真的吗?绍儿还愿意与袁家走动?”
清翎笑道:“袁公子只是担心孩子重蹈覆辙,所以不肯让他家艺谋继承袁家家业而已。如果您过继了宗亲中的子弟,袁公子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愿意出力帮扶袁家。老夫人,您再怎么说,与袁公子有养育之恩,袁公子不至于绝情到不走动的程度。”
老夫人细细思量,动起了过继宗亲中的孙侄辈的心思。
清翎又请出广元医馆的肖大夫,为袁家祖母把脉。之后,清翎与肖大夫谈及自己的判断:“肖大夫,我观老夫人话短气粗,呼吸较为急促,舌苔厚,舌体胖大,腹部臃肿,四肢粗,可是痰湿体质?”
肖大夫笑道:“县主观察倒是仔细,不来学医可真是浪费了一身本事。老夫人有心慌和胸闷迹象,是湿邪上阻心脉的缘故。脉象滑,痰湿淤阻、阳气不展,故而舌苔白腻,舌体淡胖而有齿痕。待我先去写个党参、白术、茯苓和半夏的方子,老夫人先用上几剂,过几日我再来为老夫人问诊。”
待开过药方,下人去煎药,清翎送肖大夫回去,又道:“我带来了一些祛痰湿的膏药贴,可使得?”
肖大夫边走边说:“县主有此良方,那就更好了,可是青州流行的那种贴于肚脐之上的?那我不用等七日了,三日后再来问诊!”
这厢,袁家祖母见柳大公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清翎,便笑道:“大公子倒是喜欢县主得紧!”
柳言恒也不脸红,回道:“县主乃言恒平生仅见的奇女子。不怕老夫人笑话,我若不早下手,或不看紧点,只怕不知道被多少人捷足先登啦!”
老夫人沉吟许久,大公子此言是在提点自己,不许对清翎县主记恨在心。罢了,这一页就算翻过吧!小姑娘与广元有恩,若是能让绍儿还与我家走动,这仇便罢了吧!
一旁的柳言恒察颜观色,知老夫人已松动不少,暗自叹道:今日自己算是来对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清翎一直为袁家所记恨,不定哪天就会出事。等下,清翎再给些利益与对方,这仇怨只怕就能解了吧?
不一会儿,清翎就信步而回:“老夫人,这个祛湿贴一日一贴,贴在肚脐上,十二个时辰后再换一贴,肖大夫说三日后再来问诊。您就放心吧,保准您药到病除,身体康泰!”
见老夫人缓和了许多,清翎又掏出城市街心花园区块设计图,详细讲解楚地会馆边上这块公园地块的改造,还有流动和固定摊点的配置。
老夫人听闻这块区域让给袁家,目露精光,不过眼睛中的光亮瞬间又熄了:袁家已无男丁,如何能经营下地?
孰料清翎又娓娓道来:“若老夫人愿意的话,我这就去做袁公子的工作,让他们谢家承担旁边这一块会馆的改造工程,这样袁公子就可以同时监管两块地块。老夫人您这边挑选好继承人后,可派老管家跟着,让袁公子手把手教,岂不美哉?日后正式经营时,有啥不懂,还可随时讨教于袁公子,您意下如何?”
要说不心动,那真是假话。泼天的富贵砸落到自家,不需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头,又能将绍儿拉回自家身边,何乐而不为?
老夫人没有片刻的犹豫,点头答应了,又忐忑不安地问:“县主,绍儿他能答应吗?”
“老夫人,您放心,临来时我已经拜会过谢老爷,谢老爷说他不反对袁公子多与袁家走动,再怎么着,袁家与他儿子有养育之恩,只要能帮忙的,他家在所不辞!”
老夫人得此承诺,终于放下心来,三日后便过继了宗亲的一个九岁男孩。
至此袁虞两家逐渐缓过劲来,待到十月初,广元盛会拉开序幕之时,两家才知道清翎赐给他们家族的,绝非是简简单单的生意而已,更多的是在他们的心尖播撒下一份放下仇恨后的宁静以及花海般的希望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