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寅听见程姨娘没事,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
这青萝姑娘都哭成了这样子,小少爷是得病得多严重?
今日不是说还去国子监了吗?怎么突然就病成了这样?
他心中觉得不妥,答复了青萝后不敢耽误,立刻差了人进宫去禀告侯爷。
时间已近傍晚,散值时间已过,但朝中事多,谢淮礼一般还会再待一个时辰再走。
他正在军机处处理公文,听见人报邓都尉派人来传话,眉间一凛。
邓寅跟着程娇娘,若不是有急事,一般不会特地派人进宫传话,他立刻把人宣了进来。
听了来人的话,谢淮礼眉头皱得更紧,“英杰病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又道,“属下看那青萝姑娘哭得厉害,只怕小少爷病得不轻。”
“啊?”后头的崔颢闻言,皱眉上前道,“怎么会呢?今晨是我送英杰去的国子监,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完了!
他惊惶地去看谢淮礼,谢淮礼也想到了,周身一股冷意已经散了出来。
他沉着脸从桌案后起身,一言不发地疾步走了。
崔颢只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心中又是担心英杰,又是气恨那帮狗崽子,又是觉得没脸面对侯爷。
种种心绪五味杂陈,提着心跟上了谢淮礼。
两人出了宫门,一路骑着快马到了程府。
小厮领着他一路到了英杰的内院,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头满屋嚎啕的哭声。
程老爹和方氏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方氏一看程英杰的模样就崩溃了,伏在他床边哭得悲恸欲绝。
程娇娘本已经哭完了第一轮,被方氏的哭声一带,又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程老爹虽说平时也经常对程英杰动手,但不过是小打小闹,哪舍得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看着儿子身上那些伤他也心疼得紧,也跟着那娘俩呜呜咽咽地哭。
谢淮礼听着门内的哭声,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停了一瞬,崔颢小心翼翼去看他脸色,只觉得······
侯爷的脸色简直跟屎一样。
谢淮礼进了门,先看见程娇娘被青萝扶着,捂着胸口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他铁青着脸走过去将人拉进了怀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
程娇娘抬头见他来了,想跟他说话,但身子一抽一抽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崔颢紧攥着刀柄,这事情都是他的错,他会领罚,但他还要先把欺负英杰的那帮狗崽子找出来算了账再说!
他走去床边看英杰的情况,一过去就吓了一跳,英杰满头包着纱布,脸都快看不见了。
他手指攥得发白,说了声“得罪了”又掀英杰的被子去看,被子一掀开,他的眼眶也红了。
英杰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崔颢气得浑身发抖,转身扑通跪在了谢淮礼身前,“末将该死!末将自请领三十军棍!”
“待受完刑,请侯爷准末将去查清此事,末将定给小少爷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