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勒在疆场上驰骋多年,沈桑宁的包扎方法,饶是他也不得不赞扬。
那双纤细白净的手,动作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在找回手感后变得越来越熟练。沈桑宁半蹲在旁边,鬓边有几缕发丝垂下来,神情专注认真。
没有受伤的将士们学着她的动作,纷纷取走碎布条,一时无人说话,在这片安静中,伤兵们的伤口很快就都被包好了。
沈桑宁环顾四周,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块白色的内衬布匹,又取出一管柳絮云岫捎带在包裹里的口脂作笔,在白布上描画了一种植物的图案。
“灰艾,绿洲或者山上应当会有,捣碎,敷在创口上,可以消炎止血,就没事了。”
沈桑宁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出捣碎植物的动作,苏勒听完,用西凉话予以翻译。
那些将士们如获至宝,捧起画有灰艾图案的白布,有人猛的抬头,想起路上有见过这种植物。
听到沈桑宁说没事了,苏勒原本紧绷着的面容才略微舒缓。
他对为首的将士们说了几句话,又吩咐胡塞安排好换班,就带着沈桑宁重新上马。
沈桑宁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心情不佳。
他不说话,沈桑宁也沉默着,不一会儿,她开口又道:“敷了药就没事了。”
这是一句宽慰,轻飘飘地落在苏勒心里,倒叫他心头的不畅似乎真的松快了些。
“我还不知你竟懂那些。”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愿意说话就说明他心情好些了。
“我母妃教我的。”沈桑宁提起这个,又有些得意,“若不是嫁入了皇室,我母妃说不定会成为玉京最好的女医,说不定。。。。。。”
说不定也不会被宫中的明争暗斗所累,那么早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兄长和她。
沈桑宁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又道:“总之你放心,那药草很管用,我的包扎技术也很好,不出一月,伤口就都能好了。”
苏勒微点头:“嗯。”
他不愿在她面前提起那些沉重的事情,只是心下已然做了决定。
漠族如此猖狂,必定是留不得的。
这天晚上,他们寻了一处有水的小片草地,打算在此驻扎。
晚上,大漠的温度又降了不少,沈桑宁把自己用兽皮裹紧躺下,睁着眼睛睡不着。
苏勒刚刚出去了,说是要去沐浴。
这附近唯一的水源便是那一小片湖,夜里湖水必定冰凉,沈桑宁碰都不想碰,只觉得还能在湖水里沐浴的苏勒是真的厉害。
她不知道,往河西走,绿洲草地越来越多,已是条件极好的行程,苏勒往年带兵去过更西更北的地方,也被困于近乎穷途末路的环境,他也一一闯了过来。
不一会儿,苏勒回来了。
他身上有水气,进来后,看了沈桑宁一眼,便坐在火堆旁烘烤衣裳。
沈桑宁从兽皮中探出一双眼睛,正好与苏勒的金眸对上,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重新将脑袋用兽皮蒙住。
所以,她没看到苏勒还带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