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早已看过它,所以自编自导了这出感人肺腑的剧情。」莫司傲面无表情的说,其实心里已有了些许的动摇,他似乎有点相信她的话了。「你认为我有这样的企图?不是!莫哥哥,你要相信胭儿,八年前的胭儿常爱闹事,但现在不会了。再说,在此之前,我并没见到过这颗石子,你要相信我。」她抱得他好紧好紧,深怕他拒绝了她。「胭儿——」莫司傲喃喃自语,每念一句,脑海中似乎会晃过一道影子,那娇小的倩影是她吗?他摇摇头,抱著脑袋坐进椅中。「想起了吗?」她蹲在他面前,深情挚意的问著。「我想不起来!」他痛苦地申吟,表情尽是无奈;岁月的流转向来不留情,却唤不回他所要的回忆。「没关系,慢慢来。」水胭尽可能的安抚道,看他痛苦她也不好受。「你当真认识我?又怎么会找来这儿的?」轻轻拂上她红润的脸庞,莫司傲渐渐相信了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儿。只因他对她本就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这说来话长,或许是天意,它让我来到了傲丰堡。」水胭开心的笑了,至少他不再怀疑她。莫司傲摇摇头,远然站起身,「不要对我那么好,即使我是你说的那人,也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了。」「但我永远认定你。」「我要是永远记不起你呢?」他冷漠的问。「我会守在你身边一辈子,让你记起我来。」她擤了擤鼻子,轻声的说。「哈,我不相信一辈子。」「与其你说不相信一辈子,不如说你不相信的是我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与你定下卖身契,一辈子的卖身契。」水胭凄楚地低喃著,她早已下定主意要用尽后半辈子来挽回他的心。「订下卖身契,你就是傲丰堡的死奴了,你不怕我这个少堡主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另结连理?」他低首逼视着她,不及盈寸的距离下,他的五官几乎融入她的视线中;风声冷笑不断刺激著她的耳膜。「我……」水胭向后倚,心生惊栗,但她仍然勇敢的说道:「我不怕,因为你不会。」「那么笃定?你不担心自己失算了?」莫司傲也不懂自己为何要对她接二连三说出那么多残忍无情之语,但他就是想点醒她,不愿她只是一味的执迷于自己,等她对他恢复记忆的信心消退后,这对彼此都是伤害。水胭闭上眼,吞回即将掉出的泪,再度睁开时,她满脸镇定地道:「即使是万劫不复、逼体鳞伤,我也愿意赌一赌。」他勾起她的下颚,一脸使坏相,「好,既然你已是我的仆人,是不是该顺从我的意思?」水胭点点头。「即使我现在想要了你?」他邪魅一笑。「你……你不会……」「不会吗?试试才知道。」猛地,他用力揽她入怀,将湿热的薄唇辗转在她的檀口上,她的美早就令他怦然心动,倘若她说的是真的,她早在八年前就已认定自己,他当然也是喜欢她的。即使是现在,他甚至可以说已经迷恋上这样的女子。一手按住她的领扣,他粗嘎的说道:「你猜错了,我会。但你可以后悔。」「我不后悔。」她本就属于他,无论现在、从前、以后。莫司傲倒抽了口气,他只不过是试探她,想不到她真是天真的可以!「那么无怨无侮?」「因为我爱你。」她克服了害羞,努力伸出自己的手,攀住他的颈项,再也不愿放开他。「胭儿……」他微蹙眉,一时还应付不来她的深情以对;他恨自己为何记不得她,他想拥有属于她的所有记忆。莫可傲俯下身,将头埋进水胭白皙的颈窝处,吸取那份甜蜜芳香,捧掬她的俏脸,性感的薄唇婉蜒来到了她宛如出水白莲的粉颊,沸腾的热情似潮水涌向两人,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激狂,逐渐淹没了彼此。烛光映得他俩跃舞的身形,炽烈的情欲,炙热狂烧;满地褪下的衣衫,也隐隐纠缠成痴……「你是水胭?」翌日一早,水胭以女儿身的真面目出现在傲丰堡,她不愿让这污秽的流言缠上莫司傲的身,这不仅害了他,也会伤到傲丰堡的威势。以这样的面目出现,真是吓著了蔡总管。「不错,我是水胭,想不到蔡总管还看得出是我。」水胭轻轻笑说,她的莺声燕语让蔡总管舍不得责骂她的欺骗。「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蔡总管完全儍了,前一阵子才传闻她与少堡主间的断袖绯闻,今天她又变成个姑娘家,她与少堡主两人在玩什么把戏呀?他还真是弄混了!「蔡总管,我本就是女儿身,当初是我骗了你,请你见谅。因为水胭出门在外,需要盘缠,正好贵堡招揽仆役,却只限于男厮,水胭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绝无隐瞒之心,实乃不得已。」水胭屈膝致歉,说明原委。「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和少堡主间……」「我今天之所以出示女儿身,则是不想让众人再误会少堡主与我的关系。」在水胭诚恳的眼神中,蔡总管可看出她的用心良苦。「难怪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和少堡主发生那样的事,原来你是个女的,这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奇怪的是,你和少堡主为何会牵扯在一块儿?该不会你俩真的有情吧!」蔡总管也不过才三十来岁,尚未到老眼昏花之龄,这种事他还能看出些端倪和蹊跷之处。水胭脸庞突然染上绯丽的色彩,似羞又忧的说:「我对他有情,但他对我……还需要时间的证实。」蔡总管搔搔脑门,这娃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该不会是现在谈情说爱的新术语吧!他在傲丰堡少说也待了将近十年,除了那桩被逼迫的婚事外,他从未见过少堡主有扯过感情的纪录,可见他这次是玩真的了!那水胭又为何一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模样?「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无妨,日子久了,你就会明了。」水胭浅浅一笑,她对自己是极具信心的,否则昨夜他不会……瞧著偶尔飘来两霞光覆上水胭柔皙的俏脸,蔡总管不禁感叹八成是自己老眼昏花了,那么美的姑娘家当初他竟然看不出来!「说了一堆,我还是不明白,反正只要澄清误会,我也就放心了。」「总管勿操心,这事由我去担待。」「也好。对了,既然你是个姑娘家,过去的工作对你而言算是有点儿吃重,明儿开始我重新分派工作给你……咦,不对!既然你和咱们少堡主……那有可能以后你将成为少主夫人,怎么可以再干这些粗活呢?」这下蔡总管的脑子更乱了,不知怎么做才好,该去请示一下少堡主吗?水胭摇著头,轻盈的笑容安抚了蔡总管紊乱的思绪,「不,蔡总管。该做的事我还是得做,你别多心,这本是我份内之事。至于重新分派工作也不用了,以前的事我已做得驾轻就熟,应付得来。」「这……这怎么好?」蔡总管踌躇了,这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少主夫人!「没问题的。」「我还是请示一下少堡主的好。」蔡总管怎么想都不妥。「不用了,我先去干活了。」不等蔡总管出言制止,水胭已拎起水桶飞快的跑到后院打水去了。蔡总管摇头搔耳,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怎么都看不懂呢?※※※※※※※「齐姊姊,我帮你。」很快的,水胭是女儿身的传言又漫布到傲丰堡的各个角落,子黔乍闻,顾不得放下练功的进度,飞奔至北晨堡,想向水胭问个详细。她怎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做出这种出人意表的事?只是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做作的喊她「小齐」了。「谢谢你,子黔。」水胭将绳索交给他,子黔很快地将沉重的水桶自井底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