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庆王爷大大叹了口气,羞愤得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王爷,我看还是先由我带格格回去吧!这里就交由您善后了。”屈夙尘的目的既已达到,便没这等闲情再留下来看淳庆王爷发火的模样,他想尽快将璟圆格格带回府邸,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幺做?“也好,一切都拜托你了。”王爷汗颜道。“哪儿的话,那幺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屈夙尘一旋身,俐落地抓起璟圆格格的手,快步离去。璟圆格格受了伤的脚踝被他这幺一拉扯,疼得更厉害了!就算是想忍耐,也撑不下去了…突然,她跪在地上,伤处已麻疼得再也站不直身,她痛苦地呻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讨厌我?我跟你无菟无仇,你甚至还夺走我的清白──”“清白!笑话,妳以为由妳嘴里说这两个字,有几个人会相信啊?”屈夙尘冷冽一笑,狠狠地又说:“别再打什么鬼主意,快起来吧!”“我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但我真的是清──”“够了,这么晚了,我不想再听妳说废话。如果妳还想留在这里让众人取笑,那妳就留下吧!”他残忍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她想站起来,可惜!脚踝上的疼痛根本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几次好不容易站起来,却没走两步又跌倒了。屈夙尘走了十来尺远,突然回头看她,纳入眼里的正是她这副痛苦的模样。他冷冷一挑眉,僵着脸折回去将她抱起,“我还是抱妳回去吧!免得在淳庆王爷面前不好交代。”她本想拒绝,但身心俱疲的她已提不起一丝反抗的能力,她窝在他怀里,不时想起在破屋内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嗳昧挑勾,浑身竟渲染了一片火热。她恨他的无情与冷酷,却又没出息地眷恋他顽健的体格和温柔的怀抱…难怪他会嘲笑她下购、不知羞耻…她突然抬起蛲首,凄楚地问道:“你已成功地污辱了我、击溃了我,也让我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那现在你是否能告诉我,你最终的目的是什幺?”屈夙尘停下脚步,讥笑了一声,眼底净是一片晦暗阴沉,“很简单,把妳赶出北京城而已。”璟圆格格的心口倏然被涌上的酸楚给吞没,她的声音已不再强悍,夹杂着些许的哽咽,“为什么?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还记得莫云山庄的莫子扬吗?他与我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这么说妳明白了吧?”他的唇弯成迷人的弧度,眼底的光芒却是凌厉犀锐。璟圆格格愣了一下,心全垮了,一直以来,地努力伪装的傲慢也在转眼间瓦解,心也跟着抽紧了。她闭上眼,不禁心想:天地间自有轮回,而这一切全都是她的报应吗?她已无心去厘清,只知道她输了…输给了天意。★★★可想而知,璟圆格格闹出的这件丑事,在众口铄金下,很快地便左京成勾弗弗扬扬传了开来,进而成为百姓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话题。不过三两天便炒得热络,连在紫禁城安坐的皇上也有所耳闻。由于璟圆格格平日得罪过不少王室的贝勒、贝子,大伙都藉此机会报复,在皇上面前嚼尽舌根,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自从大清皇朝入主后,汉人一直对满人的操守质疑,如今璟圆格格又闯了祸,不正是挑战满人的威信吗?既然如此,皇上也没法再留她在北京城待下,免得影响了其它格格、郡主的操行。于是他圣旨一出,命淳庆王爷立即将她遣送南方,由穆尔王府代为照顾。当这消息传进璟圆格格耳中,她立刻做出极大的反弹。“我不去!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别人府邸,如果他们欺负女儿,你什么也看不见,我说不去就是不去!”她立刻当着淳庆王爷的面回绝。王爷手拿箸圣旨,已是火冒三丈!“还好这里没其它人,妳这种违令的行径可以杀头的,知不知道?”“要死就死吧!我一点也不在乎,可是,我不想被沦为遣送的命运,我这一走,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回府了,更别说要再见阿玛一面…”才不过十七岁的她就算再怎么傲,也是软弱的,纵使她恨王爷,但是父女之情又怎能抹灭得了的?要她就这幺离开京城,她…心有不甘啊!屈夙尘,你真的好狠!“璟圆,妳…”听了她这番话,王爷也是一脸感慨,“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如果妳没做出这种丢脸的事,今天又何必被人贬出京城,送到南方那种三流王府去?”他也不舍得啊!璟圆格格虽然处处件逆他,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如今她遭到这样的待遇,他怎不痛心呢?“璟圆,妳就招出来那男人是谁,阿玛可以想办法由他去承担错误,那妳就不用离开京城了。”他苦口婆心地问,只要有一点点办法,他就不会将她送走的。璟圆格格楚楚可怜地叹口气,摇头道:“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我说了,是那个夙尘少王爷把我骗到那里,他故意要我在北京城里丢脸,故意要让我待不下去。”“胡说八道!他与妳无菟无仇,干嘛要这么做?”淳庆王爷摇摇头,“我看妳就别再固执了。”“你看!我说了你又不相信,那还问我做什幺?”她鼓起腮帮子,委屈又苦恼地颦起眉,为什么才短短两天而已,居然让她碰上那么多一团乱的麻烦事?屈夙尘,你不是要看我被赶出京城的落魄模样吗?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竟一早就返回南方呢?她愤懑在心里,已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残酷了。“妳这孩子…”有女若此,还真是让人愁肠百结,他真不明白璟圆格格这多乖善变的个性何时才改得掉?“阿玛,从小到大,你从没试着去了解我,只以为我的叛逆是与生俱来的,其实不是──”她悲痛得语不成句,脸上凄凉的神情饱含着无奈和痛楚。璟圆格格心中暗藏着那幺多的心结,王爷就是不愿意去了解,也不愿去解开它,仅一味的将她视为不可离的朽木。王爷神情苦涩,“妳是后悔了?”“我是后悔了,我后悔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挑战你的风流,结果你依然不改,而我却落到今天这种悲凄的下场。”她的嗓音抑扬顿挫,激动又不安。“妳──妳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唉!!别怨了,乖乖去南方吧!我会捎封信请穆尔王爷多多照顾妳。”“我不去,我不要去…”她不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更不想和屈夙尘处在同一块土地上。“妳别紧张,夙尘少王爷也答应阿玛会就近照顾妳的。”淳庆王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起他,璟圆格格的反应更强烈了。“谁要他来照顾我,拜托你教他离我远一点,这样我也许会过得好些。”璟圆格格忿忿不平道。“他究竟是哪里得罪妳了,为什么妳总是那么排斥他?”“我何止排斥他,我还想杀了他!”璟圆格格怒气冲冲,突然她抬起小脸,疑惑地问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叫多罗夙庆还是屈夙尘?”“他是多罗老王爷的独子,之所以在外人面前自称姓屈,那是为了怀念他早逝的母亲吧!因为他额娘姓屈,是个汉人。”璟圆格格全神贯注的聆听着,晶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阿玛的话对她来说冲击性不小,想不到那个无情男人的额娘也是位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