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按着剑柄对他大吼,“走!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谁要是再阻止他回到梵瑟的身边,就算是朋友,他也不会客气。“你冷静点!卫非说你会想不开,所以才要我赶来叫你别急着死。”朝歌赶紧报出卫非的名号,让他把怒气和想死的念头缓一缓。“卫非?”一听到卫非的名字,盖聂果然冷静下来,缓缓松开按在剑上的朝歌喘了口气,指着自己身後的背袋。“我这趟来,不只带了你的解药,我还把蔺析炼的解药也全给搬来了。”卫非的名号真好用,他就知道欠卫非一条命的盖聂一定肯听话。“你搬那些玩意来做什麽?”他只需服一颗左容容炼的解药,而朝歌却去搬蔺析的药?蔺析又不能解他身上的毒,搬来又有何用?“来救人啊,不过不是要救你。”朝歌翻了个白眼;药还能做什麽?要不是得给人吃,他哪需要大老远地搬来?盖聂猛然伸出手捉住他,“救谁?”难道……喜欢见死不救的蔺析肯施舍药来救人?“让你不想活的那个女人。”朝歌一手指向身後的屋子,脸上带着了解的笑容。盖聂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会出现救星,脑子一下子无法消化这项消息,只能讶异地盯着朝歌。朝歌拍拍他的脸颊,“现在,我这位贵客能进去了吗?”&&&贵客有很多种,譬如对解药认识不多,而且脑袋不灵光的贵客。朝歌把所有带来的药瓶瓶罐罐地堆了满桌,东找西找、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用哪一瓶来救人。找了老半天後,满头大汗的朝歌终於发出一声挫折的长叫。“要命!到底该用哪一种?”这些瓶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究竟哪一瓶才是那个女人要服的?“蔺析没写在瓶上吗?”盖聂本来坐在床边照顾半昏迷的梵瑟,在听见朝歌的挫折後,忙赶到桌前跟他一起看着满桌的药。“没写,他尽是画一些我认不出几个的毒门暗记,连毒名都是用画的。”臭蔺析,药给得不爽快就算了,还给他这些连半个字也没写的药,就连毒名都是用画的,就算他们想碰运气试一试,又有谁看得懂这些鬼画符?忧心如焚的盖聂一掌打在朝歌的胸口上,拿他来出气。“你怎麽不叫他写清楚?”没用的家伙!大老远地背了一袋药来,却不先把事情弄清楚,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出状况?朝歌也回敬他一掌,“写清楚?那小子根本就不肯给药,是我跟他求了半天才讨到药,他肯给你就该偷笑了!”他来救人还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啊!水儿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快开打前,着急地把这种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气氛缓和下来。“姑爷,你先别生气好吗?小姐难受得很,先找解药吧。”盖聂气怒地掐着朝歌的颈子,“快找出来!”再找不出来,他就叫朝歌把所有的药一颗一颗吞下去试,看哪一颗才是他们要找的!“不要掐啦,我在找了嘛!”朝歌很委屈地重新摸索他们要找的救命仙丹是藏在哪一个瓶子。“姑爷,小姐在叫你。”水儿看梵瑟的唇动了动,断续地喊着两个字,忙叫盖聂过来。“瑟儿?”盖聂飞快地返回梵瑟的身边,她的双眼仍是没睁开,只是不停地呓语。“盖聂……不要皱眉……”“就依你的话,我不皱眉了。”盖聂难过地看着她,她就连在昏迷时也还在担心他。“盖聂……我……找不到。”朝歌怯怯地在盖聂身後吐出实话,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反应。盖聂是照梵瑟的话不皱眉了,可是杀人的眼神马上杀向朝歌。“好好好,我跟蔺析学了两招,我来帮她把把脉,看能不能查出她中什麽毒後再找解药。”朝歌举双手投降,叹了口气就去垃梵瑟的手,想试试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当神医。朝歌的手刚沾上梵瑟就又立刻被打飞,而且衣领反被人紧紧揪着。“谁准你碰她?”占有欲极强的盖聂冷飕飕地问着,并且提高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到一边去痛揍。朝歌猛把自己的衣领扯回来,“不碰她我怎麽把脉?”“水儿,拿绣线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许碰她!谁碰他就杀谁。“绣线?”朝歌怪声怪调地叫,看水儿听命地拿来一团绣线正正地放在他的掌心。盖聂阴凉地警告他,“你若碰她一根寒毛,你的美娘子就要守寡了。”“我又不是蔺析,哪曾隔线把脉?”这种功夫他哪会呀!他现在又不能把远在京城,窝在家陪妻子的蔺析给捉来救急。“不会也得会,不然我就宰了你。”盖聂急着要救梵瑟,才不管朝歌会不会,撩起袖子对他恐吓,就是要他这名冒牌大夫当神医。朝歌不再跟他客气,也撩起了袖子。“喂,你跟左容容一样啊?都教人做些不合理又不可能的事!”他不是跟左容容最不合吗?怎麽也被那个阴险的女人传染了,全教人达成不可能的任务?“姑爷,小姐醒了!”水儿在他们两个又杠上之前,先他们一步地大叫。正要打架的男人立刻消失了一个,让这场架又打不起来。“盖聂……”梵瑟甫睁开眼就急着寻找盖聂的身影。“怎麽了?很难受吗?”盖聂的脸孔马上如她所愿地出现在她面前,紧张地问着。“我怕你走了。”梵瑟浮出一抹浅浅的笑,眼底却掩不住害怕失去他的惊悸。盖聂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没走。你看,我不就在这儿?”“不可以在我睡着时离开喔。”感受到他真切的心泺,梵瑟稍稍放心後又微弱地要他保证。“我不走,再也不离开你了。”盖聂喃喃的吻上她雪白的唇,温柔地抚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哇……老天爷显灵了!”在一旁的朝歌突然大叫,直瞪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然後又兴奋地从怀掏出不离身的宝贝黄历。“今天是什麽好日子?”他一定要查查今天是什麽日子,不然不会出现这种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异象。水儿呐呐地指着朝歌,“姑爷,那个人……在翻黄历。”“别理他,他天生就迷信。”盖聂甩也不用朝歌,两眼只停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梵瑟身上。梵瑟侧验看着屋那名奇特的男人,那个人的样子挺奇怪的,一头长发没像盖聂打理得整整齐齐,只随意披散在身後,腰间还缠着一条造形很像龙的鞭子当腰带,而且两手不停地翻着手中的黄历,好像很专心地在研究。“他是你在京城的朋友?”她婉约地笑问。她记得他以前的朋友很少,而且也没有这种奇特的朋友。“嗯。”盖聂看她连说话都会喘,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根本就笑不出来。“还好你不会孤单。”梵瑟放下了心。他有朋友就好了,他的朋友一定会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拉他一把的。盖聂心怜复心痛地埋首在她发间,“不要这麽说,你不能再一次扔下我。”他们才要重新开始,他们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我也不想,我好想多陪你一会……”梵瑟的音量渐渐缩小,细若蚊蚋。盖聂抬起头,看梵瑟的眼眸又要阖上了,他不断地轻拍她的脸颊,梵瑟只能努力睁开眼帘。“朝歌,你再不找出解药来,我会烧了你那本黄历!”盖聂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扭头对还在翻黄历的朝歌大吼。“怪了……这本黄历不是我的,我拿到炫兰的那本了。”愈翻愈觉得不对劲的朝歌,把黄历翻到最後一页,才发现自己拿到也爱翻黄历的妻子慕炫兰那一本宝贝黄历。“瑟儿,你再忍一下……”盖聂吼完了朝歌,又放柔了音量要求梵瑟再忍耐一会儿口“盖聂,对你心上人下毒的是哪一个门派?”朝歌两眼停在黄历的最後一页,语气不稳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