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变更是兴奋,看来梵瑟还不知九宫门的人除了外出的盖聂外全都已死,那麽她就有利用价值了。他强硬地将怀的她转过身,抬起她绝美的脸蛋哄骗,“你要救那班平民的话,我可以给你解乐。”她眨去眼眶的泪,怔愣地望着带着邪笑的梵天变。有解药?他们还未把所有九宫门的人毒死?她还有机会救凤阳山上的人?她回过神来,伸手向他要,“给我解药!”还来得及!只要她快一点,就不会再发生任何遗憾。“只要你答应毁婚。”梵天变笑意盎然地对她开出条件。她猛地推开他大退一步,坚决地摇首。“我不毁婚!”她要嫁,她要嫁心爱的男人,她要嫁离这个地方!她等着嫁他已等了好久,他们已决定要厮守一辈子了。梵天变也不再拦阻她欲往凤阳山救人的脚步,优闲地抛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做寡妇吧。”他的话像把冷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房,她愣了半晌,无法想像失去盖聂的可能。失去了他,她要怎麽活?“大哥,求你不要害盖聂、不要害九宫门……把他们还给我!”梵瑟跪在梵天变的脚前掩面啜泣,求他把她快要失去的全还给她。梵天变蹲在她的身边,嗓音宛若春风,“毁婚,亲口对盖聂说。”他要她亲口告诉盖聂这两个字,让盖聂知道心痛和失败的滋味是如何,让盖聂知道这些年来他是什麽样的心情!“我要嫁他……”她不毁婚,她才答应盖聂要和他过一辈子,她才对他说过,她是他一辈子的瑟儿……“大哥让你眩”他执起她小巧的下巴,“你要活的心上人,或是死的心上人?”梵瑟被他冰冷的指尖震醒,芳颊上缓缓流下两行热泪,泪湿了她和盖聂一起编织的瑰丽梦境,泪湿了她的未来。梵天变逼近她,抹去她脸上为盖聂所流且令他厌恶的泪,寒冬似的命令袭向她──“现在就作决定。”&&&“瑟儿?”在凤阳山半山腰等两名去除草的师弟,却不知师弟早就跑回去喝纳采酒的盖聂,正百般无聊地靠在树边,一阵微音让他警戒地站起朝山下眺望,打老远就见梵瑟和她的三名兄长骑着快马,一路奔驰上山。达达的马蹄声踏散了午间林子啾啾鸟鸣和风声,林子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冷清僵沉。他不解地望着面色如雪的梵瑟在下马後,低首不发一言的模样,更是不解她三位兄长脸上的那份得意。他防备地瞧了梵氏兄弟们一会儿,走上前欲牵梵瑟的小手时,梵天焰立刻冲向前想阻止他,但被满面徐笑的梵天变一掌拦下了。梵天残轻推裹足不前的梵瑟走向前。一将梵瑟接到手上,盖聂忙抬起她的小脸,焦急的眸子在她的脸庞上搜寻。她脸上有些许尘沙,在抚去尘沙後,她本是白皙的小脸上还有着两道类似泪水的痕迹,而她的眼瞳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红肿。她哭过?盖聂的心火立即扫向三个带她来的男人,而後拉起她紧力握住的双手,轻分开她的手指,见她掌心有因力道过重而按出来的指印,她的手腕也有不属於他的掌痕印在上头。她在见到他後不说话本已经够反常了,他还发现,她居然在他的怀轻颤。盖聂将她拥在怀低下头问,“怎麽又回来了?”她才回去不久,就又变了个人似地回来,後头还有三名兄长彷佛在跟监,他们三个对她做了什麽?聆听着他温暖的声音,梵瑟忍不住抱紧他,一再汲取他毫不保留的爱,不忍就要离开这名爱她的男子,也不舍割舍自己心底唯一的爱。她闭上眼,心底直想对威胁她的兄长们反悔,不愿开口打碎她的梦。可梦境再瑰丽,总是要醒的。梵天变挟带警告的声音传进她的耳,“瑟儿。”梵瑟忍住快脱眶而出的泪,终於抬首面对忧心如焚的盖聂。“我回来是……是要对你说一件事。”她忍不想抚去他纠紧眉心的冲动,试着别让他听出自己的哽咽。“什麽事?”盖聂知道她全身正如绷紧的弓弦,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想稳下她的心,也想稳下自己杂乱的思绪。梵天变不容置疑地再对她命令,“告诉他。”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盖聂那张冷漠的脸会有何变化。“我……我要毁婚。”梵瑟咬着唇将话逸出口,在话出口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扯裂,再也不能聚拢。盖聂被她的话语震住了,“什麽?”第一句说出口後,梵瑟发觉,接下来的谎言不再像初时那麽艰难。欺骗,原来是一件容易顺口的事,只要她把心撕毁,渐渐的,要骗自己也会变得简单。她望着盖聂,希望这名总是为她皱眉的男子能继续活下去,只要他能活着。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她茫然的再对他说一次,“我不能嫁你。”“我不信……”盖聂完全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紧握着她的手拉至胸前。“你回去前不是这麽说的。你回梵府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们对你做了什麽还是说了什麽?”一定是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到底把她怎麽了?她的眼神不再明亮,也不再为他展露笑颜,她还把刚放在他心头上的话都撤了回去……是他们三个威胁她的?他才不信这是出自她本身的意愿。梵瑟木然地摇首,“没有……”“对,什麽事也没有,只是我们的瑟儿不嫁你!”梵天焰气焰高张地大笑,其他两人也很满意能听到她把这句话完整地送给他。盖聂听出了些端倪,“你们的?”他们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识相的就别再自讨没趣,死赖着多难看?”梵天残嘲讽着,边对梵瑟招手,“瑟儿,回来。”梵瑟依依不舍地再看盖聂一眼,听话地离开盖聂的怀抱往回走。盖聂不敢置信地拉回她,“瑟儿?”“盖聂,对不起……就像他们说的,我不能嫁你。”她望着远处的三名兄长,喃喃地说出他们想听的话。“这是你的心愿?”盖聂扳过她的脸,望进她那双有如蒙上一层迷雾的大眼。她呐呐地开口,“是的。你会答应我的心愿是不是?”“你撒谎……”他心头掠过针镂般的痛楚,不断摇首否认她所说的一切。“我没有。”梵瑟感受到他的痛苦,闭上眼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因不舍而把说过的谎全部推翻。“你对我说过的话呢?你给过我的誓言和保证呢?”他一声一句地追问。他一直珍藏着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她的一言一行,他全深深的印在心底。他一直相信,同样深爱着他的她,不会对他说出谎言。梵瑟紧闭着眼,微弱地低语,“把它……忘了吧。”盖聂握紧她的双肩,“看着我再说一次!”“只要你能活着,往後……就把我梵瑟忘了,你要好好过下去。”她睁开眼眸,盯着他痛心的脸庞,一句句地叮咛。“你毁誓?”她说过只当他的瑟儿,而她现在却要他把她给忘了,一个人过下去?“我没……”她差点脱口说出心中的话,又赶紧改口,“我不得不。”盖聂的沆地一瞬间在她的话语毁灭殆尽,他紧守了数年的情爱,正从他的胸腔流浪而出,一点一滴的离他而去,而她已经变得遥远的眼眸,连一点让他挽回的馀地也不留。“你知道我是多麽爱你,你也知道,我的爱,一生只有一人。”他激切地握紧她,几乎握痛了她。梵瑟吃痛地拧着眉心,却不挣扎,就这样任他发泄,任他说出会让她记住一辈子的话。“我知道。”他可以对全九宫门的人淡如水,只对她浓烈如酒。她当然知道他将她放在心底深爱,她当然知道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之後,就不会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