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竟然舍了功名赶赴北疆。
“我只是看不起读书人,不是看不起书籍!”
柳遗直百无聊赖地斜躺在软榻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书房,眸中带着些许自嘲。
“再者说,都是些稀罕玩意儿,若是毁了也怪心疼的。”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陆翀一眼,声音逐渐变得平淡,好似刚才那轻声嘲讽的人不是他一般。
“一会儿搜查地时候仔细一些,摔坏了可是要赔偿的。”
陆翀看了柳遗直一眼,随即‘哦’了一声。
——确实都是难得的珍品,每一件都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的花销。
他一边让人仔细寻找,一边则抽出了画轴端详,从那材质来看确实出自纸屏斋。
只是相比较画轴的材质,那内容更让人愕然不已。
姿态迥异的男女红浪翻滚,形形色色的动作眼花缭乱,虽然笔触潦草且压抑,可还是能瞧出画中人的模样。
——男子的模样各不相同,可女子却带着扑面而来的熟悉。
见陆翀拿着画轴,迟迟不肯放下。
柳遗直撑起懒散的双腿,眉目清俊地靠近瞅了一眼,倏地笑着询问。
“陆指挥使,你若是喜欢这幅《辟火秘戏图》,我便成人之美赠予你。”
见陆翀拧着眉头不说话,柳遗直献宝似的将别的画轴打开。
绘画的内容大同小异,女子虽然五官时有不同,穿戴偶有变化,神色稍显诡异……
可任谁都能瞧得出,着女子不管怎么画,都和叶桑枝有五分相似。
不同的男人,相似的女人;不同的动作,麻木的表情!
“咱们的太子爷还挺喜欢这些画轴的,我逢年过节总会送给他一些,让他也尝一尝鲜。”
“……柳遗直,你是在找死吗?”
柳遗直像是没有瞧出陆翀眸中的怒火,反而在他眼前挥了一挥画轴,笑得月朗风清。
“据说陆指挥使自打崖山之战后,便开始不近女色,这画轴指不定能帮衬一二。”
陆翀听到崖山之战,像是被人戳了肺管子似的,怒火不断飙升,声音也更为冷凝。
“柳遗直,叶桑枝可是镇北王的独女,你竟然如此折辱她?你这是觉得镇北王的刀钝了吗?”
“哦……这便是折辱吗?”柳遗直弯曲的睫毛上下煽动,声音悠长且低沉,“她是镇北王的独女,便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吗?”
“你……”
陆翀敏锐地感觉到,柳遗直的神色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