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异常突兀,沈绾清霎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楼确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指望她打配合简直是痴人说梦,妖修眼神很好,他已经看到来人是谁了。
他眼神阴狠,若是个小弟子,杀了就杀了,但是却偏偏不是。
楼确那张精致鬼魅的脸渐渐变得平庸,让人一眼看过去甚至都记不住,他威胁道:“把你这副样子收回去,若是今晚让她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他比了个手势。
沈绾清被他这么一说,确实冷静了不少,一想到这件事败露的后果,她咬牙:“知道了。”
白悯的面容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清晰,湖边泛起的粼粼波光随着她缓慢的步伐笼上了一层月白色的光辉。
她看见沈绾清和一个拿着灯笼的小弟子站在一起时,褐色的眼闪过一丝疑惑。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湖边?”
楼确拱手道:“我看到沈师姐大晚上的独自站在湖边,有些担心她,所以过来看看。”
白悯将视线移到了沈绾清身上,似乎在确认他说的话。
沈绾清听到楼确说的,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是,我闲来无事便想到这湖边来看看,没想到倒是让众人担心了。”
白悯才不担心她,闻言皱眉:“既然知道就赶快回去吧,更深露重,师妹若是有事的话,我真的怕我小师妹又与此扯上关系。”
沈绾清没有想到她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她脸色一僵,但此刻也不能纠结这些:“师姐说笑了,我若有事的话怎么会和小师姐有关呢?”
白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那再好不过了。”
湖边的晚风很大,沈绾清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粉白的脸冻得有些发青,白悯眯了眯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修真之人相当重视自己的六感,毕竟他们做得就是逆天而行之事,稍有不慎就可能进入六道轮回了。
楼确瞟了一眼沈绾清,然后道:“既然沈师姐无事,那弟子下去值夜了。”
白悯点头,与楼确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眼落到了对方身上,喉结上那一点殷红闯入了她的眼帘。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蹙眉,回身发现沈绾清还站在这里,便道:“还不走,真的想被风吹病了吗?”
沈绾清点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离开了。
白悯回身望去,月光盈盈的落在了她绒白的披风上,最下面的一层绒毛沾着零星的泥点。
什么东西似乎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她回到玉清宫,就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阮元,笼上布满了衡昀道尊留下的阵法。
阮元靠在笼边昏昏欲睡,听到殿中传来的些许动静,头上的狼耳朵转了转。
阮元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白悯,他抓住她的裙裾可怜兮兮的说道:“师姐,你回来了。”
白悯见他如此,不免也心生怜悯,但是一想到他之前干的事,她硬下心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