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鞭。”
“第二鞭。”
……
“第十鞭,换人。”
旁边有人在报数,但凡壮汉力道轻了一点,便换个人去执行鞭刑。
李守常一开始还能咬牙撑着,后面撑不住了,惨叫了一声,又死死的咬住了下嘴唇。
“守常!娘的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李婶子哭天抢地,恨不得以身替之,却被其他人紧紧的拦着,想过去都过不去,哭得涕泪横流。
二十鞭后,李守常身上的里衣几乎染成了血红色,挺直的背脊也微微弯曲,惨叫声令人闻之胆寒。
沈晏云拄着拐站在前排看着,周围有人撞了撞他的肩膀,“哎,沈晏云,那周婉玲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是。”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直接否认了。
“不是那周婉玲咋乱说?你不会是怕被鞭挞就不敢认吧?怂货!”
站在旁边的人撇了撇嘴,嘲讽的笑了一声。
“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认?她说是我的就是么?我一个瘫子,能对她做什么?”
沈晏云讽笑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对方仔细一想,也是,这沈晏云两个月前还是个瘫子呢,站都站不起来。除非那周婉玲主动宽衣解带,不然他怕是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吧?
二十五鞭后,李守常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身上血汗混合,里衣被抽得破破烂烂,看着惨不忍睹。
李婶子哭得声音嘶哑,一时气上不来,昏厥了过去,被她的丈夫给抱住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受刑的儿子,叹了口气,伸手掐住妻子人中,将厥过去的人给掐醒了。
“……我儿!”
李婶子醒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寻找自己的儿子,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李守常,差点又昏了过去!
李父晃了晃她的肩,“别昏,你看着点儿子,我去请大夫,别一会耽误了治疗。”
李婶子哭嚎声一顿,强忍着没闭上眼睛,眼中热泪滚滚而落,模糊了视线,她又疯狂擦去,不住的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过去、快去请李大夫来我们家!”
李父点了点头,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这才转过头去李大夫家里叫人。
说话间,最后一藤条已经抽完,李守常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李婶子。
“阿娘,我没、没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软软倒下,彻底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李婶子发出了一声悲嚎,连忙冲过去,扶起了李守常,手指颤抖着放在他鼻下。
感觉到还有气息,她一颗紧紧攥起的心才稍稍放下,险些瘫软了下去。
但一想到儿子还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她又强撑起了精神,向着李族长求助道:
“族长,罚也罚了,求你派两个人送我家守常回家吧。”
李族长倒没为难她,点了点头,便指了两个人抬起李守常,将他送回家去。
人一抬起来,血滴答着流淌下来,在地面上染了一小滩红色,看得周围的人无不胆怯,更加不敢触犯族规。
李婶子身子一晃,又有种想晕厥的虚软无力,使劲掐自己大腿忍住了,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