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上邪倏然将脸凑到楚清朗跟前,见到楚清朗惊了一下,噗哧一声笑道:“我和她能有什么渊源?她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可我是个魔女,八竿子打不着的!”说完,复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安静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听着她的话语,楚清朗心内有些明了,她虽然表现得很不在乎,其实暗地里还是在乎的吧?否则也不会愤怒到要削了自己的肉剔了自己的骨,这需要怎样的愤怒与屈辱啊!
坐着坐着,炉子里的火便开始熄灭了,楚清朗看了一眼天色,也是时候回去了。并着上邪坐在雪橇之上时,似鹅毛般的雪花还是飘然落下,上邪伸手去接,那雪花一落入她的手心便化成了水。
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楚清朗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紧紧地握住,“会冷。”
上邪将目光从雪花中收了回来,锁住楚清朗的容颜,此时她的手正被他握在手中,不得不承认,他的手真的很暖,但是看着他,上邪再次噗哧笑了出来,“楚清朗,你是太小心了吧?”
除了爹之外,没有会管她冷不冷。那么现在楚清朗是在关心她冷不冷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就很恼恨自己这样木然的样子,一点心痛或者心跳或者温暖的感觉都没有!都没有!有了心,将会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什么样子!
楚清朗连忙将手给收了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太小心了吗?心跳加速,这种状态叫做小心?不是的吧?他向来做事都很小心,却从来没像现在这个样子,心跳加速过,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进入城中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箫声,音色悠扬婉转,却似有千千结。而这箫声似乎将这座小城给尽数覆盖住了。这是楚清朗利用自己的内里探出来的。
谁家玉笛暗飞声,撒入春风满洛城。
只是这不是玉笛之声,现在也并不是春季。这不断的风雪当中,撒入了如此悠扬婉转的箫声,使得原本就冰冷的冬季更添了一抹秋的萧条。
上邪环视了周围一圈,都没有见到人。她站起身来,在雪橇没有停下之时,脚下用力,整个人腾空飞起,白色衣袂随风翻飞,美轮美奂。她知道,站得高了,便能将一切都看得清楚。她要找到吹箫之人。
腾空在这座小城之上,极目望去,便能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远处的房屋之上站立了一名黑衣女子,雪花不住地飘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以及她单薄的双肩,长风将她的如墨长风卷起,和风雪卷在一起,展现了真正的凌乱之美。
上邪径自呢喃,“南宫情落,她怎么会在这里?”
掠身过去,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她的箫声。真是奇怪,箫声响起,为何城中却无人出来查看?上邪低头,却发现此处正是昨日的那家服装店。
许久许久,一曲箫声才落了幕,猜到她会突然消失掉,上邪在她消失之前便已经拽住了她的胳膊,“唉?得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才能走!”
南宫情落抬起似雪的眸子看向她,“你说。”红唇轻启,似那三月的桃花花瓣,清艳得紧,很有蛊惑人心的味道,怕是天下男子见到她时,都会被她的姿容倾倒吧?
“为何大雪天的,却要在此处吹箫?”话落,便听身后的院子里传来声响。上邪并着情落转身俯视,院子里一青衣男子正在抓一只小兔子,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唤:“小兔子,你不要跑啊,外面天冷。”
待到把兔子抓到怀里了,便温柔地抚摸着它的绒毛,“等春天到了,我就送你回去。”说完,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你听见刚才的箫声了吗?这箫声每年冬天都会响起哦,只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唉~”书生说着说着就转变成了叹息声。
此书生正是上邪和楚清朗在雪地里遇见的那名男子,当他抱着小兔子进屋之后,上邪扭头看向南宫情落,却见她的眸光紧紧地跟在那青衣树上的身上,那书生进屋了,她的眸光便停在了门口。
上邪试探性地问:“……你喜欢他?所以每年才来这里吹箫?”
南宫情落将目光收了回来,面上并无变化,却不做声,任由上邪拽住她的胳膊。
“咳咳,不说话那就是承认咯?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你充满了好奇,为什么不下去见他呢?每年都站在风雪里为他吹箫,算是什么?”上邪不解,只将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南宫情落只又看了她一眼,似雪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悲喜,只伸手将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缓缓移开。上邪只觉她的手指比这冰雪还凉,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当手指尽数被她掰开,上邪看着她,便听她道:“我们日后还是会见面的,不是吗?”说完,又似一阵风,飞走了……
黑色的身影在皑皑白雪中只留下一个黑点,上邪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看痴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女子是仙女一般的存在啊!
“如果你是个男子,定然会日日宿于花丛中。”楚清朗见她这幅模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将她的魂给喊回来。
上邪无所谓地笑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然如果每个女子都像南宫情落那样美的话,一天死几百次我都不觉得冤枉。”
楚清朗嘴角抽抽,“你有断袖之癖?”不是吧?他可不希望她喜欢一名女子,但是似乎……她对南宫情落挺……嗯,痴迷的。思及此,心下有些不太舒服。
“应该不是吧。”上邪继续不把他的问话当回事,她现在都没有心,有什么癖,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就是了。
“应该不是?”楚清朗的心又是一紧,声音徒然拔高了些许,难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自己不是断袖之癖?这事可真够震撼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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