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上下打量着王欢,疑惑道:“你这是刚改的名?”
“我真是王欢。”
“行,你说是就是。王小娘子,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李直显然不相信王欢说的话,王欢摸出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了李直:“大人,我想见太子,还请您帮忙搭个话。”
李直没有接钱,只是摸了摸下巴,“想见太子?简单简单。”
王欢一喜,殷切地躬身行礼:“还请大人指点。”
“睡一觉,没准梦里就见到了。”李直狡黠一笑,“小娘子若在梦里被封了什么嫔御,可别忘了提携某家。”
说完,也不等王欢再说话,他已经拉着恭桶离开。
王欢看着内监的背影,不由得跺了一下脚。
晌午,用过饭后,她们能在寝房中休息一会儿,但这大炕并排睡着二十几个姑娘,两个铺位间几乎没有距离,王欢只能微微翻身,若是身形稍胖的,便要挤占旁边人的铺位,好在她们每天都吃馒头咸菜,一个个瘦骨嶙峋,倒是不用担心拥挤。
她还向林馨儿讨问了一些大盛朝的礼仪规矩,林馨儿告诉她,见到皇室中人,应当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磕头,不可平视上位,直到他们离开方可起身。见到着朝廷官员,应当双手交叉,躬身立在路边做叠手礼。见到掖庭姑姑及诸司女官,应当双手叠于胸前,半蹲身子做揖礼。
虽然和这身子已经共处了数日,但她仍旧不能完全适应,礼数做得极不协调,林馨儿看着她的样子说:“看你打人的时候手脚挺协调的,怎么行礼的时候这胳膊好像新长出来的。。。。。。”
王欢想,她这胳膊不是新长出来的,但脑子是。
中秋之后,雨水一场接连一场倾覆,雨水已引发涝灾,摧毁良田,并冲毁一处河坝,帝后设坛醮禳,请玉清观灵虚天师至紫宸殿前做法,一则为民祈福,二则为太子驱邪。
大盛朝崇尚道教,自太祖时便引道士入宫为官,到了国朝,今上更是入道门,自封为“灵微太清道君”。
醮禳十余日,果真有云开雾散的迹象,但太子是否仍在疯癫,尚不得而知。
这日晴空万里,王欢迎来了第一次出掖庭的机会——去内服局送衣服。
掖庭宫每两日便会派宫女将浆洗好的衣服送去内服局,原本应是内服局的宫女过来取,可内服局的宫女嫌掖庭晦气,谁也不愿意来,便约定俗成地让掖庭宫女去送衣服。掖庭宫女身份低微,在内服局常受白眼冷落,因而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况且若是回来得晚了,罚跪是免不了的。
今日轮到王欢去送衣服,蕊心殷勤地要帮王欢送,被王欢拒绝。
王欢毕竟不是沈芸,也不想当沈芸,她想和从前的沈芸划清界限,势必要和沈芸从前相关的人划清界限。
第一次到掖庭宫外,王欢总免不了对深宫大内有几分好奇,她问了内服局的位置,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下了一场雨,经雨后,处处凉寒。
王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