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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军营内弥漫着宁静的氛围,而梁莫行则被兵士押送到了都督的营帐内,等待着审讯。在这片寂静的黑夜中,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仿佛比现在感到害怕更让梁莫行心头一紧。
然而,让梁莫行始料未及的是,肃州边防军营的都督竟然是他少时曾经认识的人,邓望轩。这个熟悉的脸庞让梁莫行吃惊,未曾前往京城之前,邓望轩不过是父亲麾下的一个千总,一幕幕走马灯般的场景从梁莫行眼前闪过。
他曾被老梁王伪装下放随军数月,不说自己是否真的上战场,就说从新兵蛋子做起,那些苦功夫可没少被下绊子,邓望轩那时也不过未及弱冠,经常带着几队少年训练,下手颇狠。如今看他鬓间发白,胡须未剃的样子倒是令人唏嘘。
梁莫行还未来得及深想就被身后小兵一脚踢在膝盖后窝,“啪”得一脚很脆很麻利,让他始料不及地就地跪下。
“见都督怎能不跪?”
“除了梁运和梁子郁,我这辈子还没跪过谁。”梁莫行被踹得膝盖骨着地,一阵骨头刺穿的感觉上脑,整个脸涨的通红,说话语气很冲,头依着惯性直嗑地面,“嘭”得闷响,“不知道你这狗主人受不受得起啊?”
许是吃了闷亏,这脾气瞬间憋不住了,梁莫行用手撑着努力爬起,反手就给身后嚣张准备开口的小兵就是一巴掌。
“想说不知道梁运和梁子郁是谁啊?”梁莫行眼中的红血丝倒灌严重,这样冷酷的表情倒是显得狰狞万分,“当今世上除了我还有谁敢叫这俩人大名?”
梁莫行气不过,直接再是一记耳光,回过头看惊讶得从主位上站起身的邓望轩,“好久不见啊,邓千总。”这会子仿佛记起来自己时刻需要优雅端庄,梁莫行这才抚摸过自己的下颚,故意用以前的职位对着邓望轩开口。
“梁。。。梁王殿下!”邓望轩有些不敢认,梁莫行的脸太过于陌生,但看这身已经被扒去铠甲显得斑驳破烂的华服和腰间的几个坠子,再结合刚才大逆不道的话,他有些颤抖。
“你还记得我啊,都督的记性倒是不错,就是这带兵怎么还不如我们那会,这怎么讲什么的都有啊。。。”
邓望轩哪敢反驳,就算是这小兵是真的一句话未讲,但梁王说他讲了就是讲了。他紧接着开口:“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大人深夜到访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虽然感到疑惑,梁王按道理应该在押运辎重前往谒金门的路上,可肃州并不顺路。
这时候倒是轮到梁莫行费解了,肃州不知道自己被刺杀?后来仔细一想倒也是,他一死,肃州必定大乱,想必无论是景初帝还是谁都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这就好办了很多。
“邓都督,请恕本王无理。”梁莫行按礼鞠躬,“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请都督借兵北援谒金门。”仿佛变脸游戏,梁莫行知道是自己有求于人,自然收敛万分。
邓望轩听到梁莫行的真实想法后,有些愣神,“可肃州边防不可能全部北援啊。。。再者请恕我口不择言,殿下您根本没学过上战场打仗的本事,少时也不过小打小闹。。。”
梁莫行仿佛知道他会如此回答,直接打断,“就说肃州能给出多少援兵?”
“最多一万援兵再加一个精锐卫所。。。”邓望轩有些犹豫。
“好,谢都督慷慨。此战大捷后战报上必有都督大名,请邓都督主帅北援!”梁莫行直接再度行礼,冲着邓望轩就是一鞠躬,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
“能否即刻出发!谒金门战况着急!容不得半点浪费光阴,我已经在这里虚耗很久了。。。”梁莫行的最后一句倒是不再摆王爷架子,开始兀自委屈起来。
邓望轩的目光有些难以捉摸,他看着梁莫行,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
梁莫行被看的有些发毛了,抬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邓望轩坐在帐篷内,目光透过昏暗的烛光扫视着梁莫行。
梁莫行苦笑一声,他走到主位案前,直接拿起笔就开始写着什么,不过一会,他将纸呈上,恭敬地递给邓望轩。
“都督,请查验此军令状,详细说明了我来此的个中缘由及谒金门此时的战况,有劳都督费心。我这次的来意,绝非对都督军营的侵扰,而是出于国家社稷,非同小可。”
邓望轩接过军令状,此举更是让他震惊且为难,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虑:“梁莫行,你知晓这军令状并非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梁莫行点头,“如此立誓,如若都督还不肯相信,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没有证明自己的身份的任何东西,自知理亏,若不是最开始他被惹毛的那一下,可能自己早就压上刑拘,无人听自己辩驳。
邓望轩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
梁莫行心中一喜。
月亮高挂,趁着月色,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姆哈玛作为鞑靼麾下三大部落瓦刺部的首领,遵从乌布尔罕的指挥,在进入谒金门附近的路途周边巧妙地设置埋伏,准备切断所有来援的兵马。夜幕下,瓦刺部落的战士们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沙漠的暗影之中,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谒金门附近很大一片地段周围都是一片沙漠荒原,寂静而广袤。姆哈玛充分利用了这片环境,选定了高地、沙丘和岩石等地形作为埋伏点。细沙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送给这场埋伏的音乐。
瓦刺部落的战士们穿着深色的皮毛御寒,衣服颜色迷彩,与夜色相融,几乎难以察觉。利用较好的对地形的判断和夜晚作战的能力,他们在暗夜中静候,手中持有利箭和曲刀,等待着进攻信号的一声令下。
“首领,我们要在这里埋伏多久?万一乌布尔罕的推测失败,我们瓦刺部岂不是本次没有功劳只有苦劳了?”一个站在姆哈玛身边的小个子老头,声音沙哑,不紧不慢地提着问。
“不急,乌布尔罕说沈平山和沈牧好对付,但是我看新来的方正华那小孙子可不好对付的很。”姆哈玛似乎在庆幸自己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