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嫂脸色苍白,唇角微抖:“二少爷,我的伤不碍事,我听他们说,你考上生员了,老奴太高兴了!”“杨嫂,你不要挂念我了。厨房的厨子说你偷了东西被打板子,我不信,到底怎么回事?”秦周满目关怀之色。杨嫂目光有些呆滞,“二少爷,老奴犯了错,被主人打也是应该的,您别问了,好好准备来年的乡试”秦周心中更加着急,打断了她的话,“杨嫂,你要是今日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考乡试了!”“这唉!”杨嫂低叹一声,“二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奴说就是了。”杨嫂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如何被打的前因后果说出。秦周在一旁听得怒气翻腾,再也坐不住了。可怜的杨嫂原来府试之后,杨嫂告诉自己,母亲的嫁妆在秦家大爷那里后,大爷就追查是何人说漏了嘴。查来查去,查到了那日秦周见过杨嫂,而杨嫂正是三夫人生前的贴身侍女。秦家大爷得知后,心中恨透了杨嫂,便借口杨嫂偷东西,将她痛打了一百板子。杨嫂挨了一百板子后,臀部、腿部受伤严重,幸亏她平时人缘很好,秦家下人们偷偷买了些廉价的外伤药粉,给她敷上,这才保住了命。可是杨嫂终究是年近五旬的人,身体不比年轻人,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她便一直下不了地。杨嫂还说,像他这样受了伤做不了活的下人,秦家最后一定会将她发卖出去。秦周听后,心中气坏了!大伯父实在太狠毒了。“杨嫂,你是秦家做工超过二十年的老人了,又是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他们诬陷你偷东西,你没找老太爷主持公道吗?”杨嫂苦笑一声,“二少爷,就是老太爷下令打的我板子。”秦周心中一寒,是他天真了,秦家老太爷这等无情心狠之人,连自己这个亲孙子都能重打板子,又何况杨嫂。秦周此时更担心她的伤势,他想将杨嫂接到秦家老宅养伤,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启程去京城找阿楚,他无法照顾杨嫂啊!他抿了抿嘴,隐约想起杨嫂在明德似乎还有一个亲人,问道:“杨嫂,这破地方,你不待也罢,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亲侄子在明德,你还对他有过养育之恩!他知道你受伤了吗?”杨嫂叹道:“唉,那个侄子和他媳妇过得也不好,他们在明德打些短工,生计很难,我又何必给他添麻烦呢。”秦周心中一震,又是钱的问题!没有钱,果然寸步难行,自己无法找阿楚!杨嫂没法治伤养病!“砰砰砰——”随着几声敲门声,秦福入了房内。他不露声色的斜瞥了眼杨嫂,随即笑着对秦周道:“二少爷,您怎么跑到这下人的脏乱之地啦?老太爷正四处找您呢!快随老奴前去见他老人家吧。”秦周压了压嘴角,他的确应该去见老太爷了。为了母亲,为了杨嫂,更为了自己!他转头轻按杨嫂的肩膀,“杨嫂,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杨嫂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目送着秦周出了房间,泪水打湿了眼眶。一路上,秦福谦笑着,有意无意道:“二少爷,如今大少爷的表舅家出了事,老太爷把振兴家族的希望,可寄托在您身上了。”秦周听的雨里雾里,“秦总管,你说大哥表舅家出了什么事?”秦福笑的很微妙,“哦,您还不知道呢,当今皇上登基后,大少爷的表舅,也就是在京城前丞相杜匡府做总管的那位,因为杜匡是谋逆之首韩王的党羽,那位表舅随杜匡一并处斩了。”秦周心中恍然大悟,我说老太爷和二伯父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呢。原来秦家在京城的靠山倒了。秦福接着说道:“咱们秦家虽说没被那位表舅老爷连累,可是大少爷的前程,也就到这里为止了。二少爷一定要要抓住这次机会啊!秦家未来的家主必定是您无疑啊!到那时,愿二少爷记挂着老奴对您的忠心”秦周总算听明白秦福跟他说这番话的背后之意,原来这老头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谋退路呢。老太爷就两个孙子,大哥失了势,秦福便笃定未来家主就是自己。呵!真是见风使舵之人啊!他含糊应了几声,想着正好从秦福这里套些消息,转而问道:“我观大伯父似乎身体有恙啊?”秦福心领神会,立即知无不言:“一个多月前,大概就在您院试前夕,大爷的贴身长随秦旺突然失踪不见,然后大爷就一直心神不安,每日躲在房中,称见到恶鬼,饭也吃不下几口,觉也睡不好,老太爷找了郎中给他诊治,郎中说大爷受了惊吓,连着吃了一个多月的药,这几日才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