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遭到刺客刺杀,危险之际幸好遇祁连珩舍命相救才躲过致命一箭。祁连珩在帮太子突围后,马踩到了捕兽夹,来不及出声一头栽进了陷阱,祁连珩反应快,拉住头上的树枝在马落坑的一瞬年跳到安全的地面上,还没喘过气,带着火蛇的箭迎面飞来。顾雪石误救四皇子箭还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一只箭直直穿透祁连珩大腿,他拖着受伤的腿,躲在一个地势低点的地方,用匕首凿了一个容身的坑,用石板挡住上头,暂时有了躲避的地方。耳边除了火舌声,便是利箭穿破空气的呼啸声,祁连珩知道这是遇到了刺客,但是为什么会有刺客,皇帝要去捕鹿是临时决定的事情,消息不可能传这么快,祁连珩想着,不知不觉中了迷烟昏迷过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在哪里?我是明辞,咳咳咳”耳边传来呼唤声,祁连珩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幻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经历着一场漫长的窒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祁连珩努力抬起完好的手,努力去拉扯身边的泥石,发出破碎的声响。那人听见了吗,祁连珩努力的抬起头,身旁石板的空隙中,突然伸上来一只手,满是红黑色的烧伤,沾满了鲜血,然后他看到了另一只手臂,被血染红了的胳膊,看上去惨不忍睹。来人跪在他身边,用陌生的声音一边咳嗽,一边问:“太子殿下?”祁连珩努力抬头看他,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孔,眼睛里满是血丝,瞳仁变成了黑灰色,不停往外淌着泪水,是顾雪石。顾雪石用力擦着眼睛,似乎看不见一样,只能伸出血迹斑斑的手在祁连珩脸上摸索着,好像有些迟疑,又往衣襟上摸去,摸到了祁连珩腰间挂着的玉坠,笑起来:“是太子殿下了,没错,这坠子和我的一模一样,殿下,您能站起来吗?”祁连珩猜想顾雪石这是看不见了,才认错人,试探着问道:“我中了箭,不能走了,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声音和太子的很像,不担心会被人听声音任出来。“没事,被烟熊得的看不见了”顾雪石擦了擦眼睛,边说边用牙困难的撕下衣摆上的布料,一条又一条,“殿下,我背你离开这里,这里到处都在着火,前面有条河,我们去那里。”顾雪石把祁连珩牢牢捆在他背上,手绑着手,腰绑着腰,踉跄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祁连珩贴着他的后背,只能看到顾雪石有些烧焦和卷曲的发尾,在他面前飞舞着,柔柔拍打在他的脸上,意识慢慢模糊起来。再次清醒,祁连珩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上的各种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动了动有点麻木的腿,踢到了窝在自己身边的顾雪石。“嗯”少年睡的迷糊,哼哼几声正打算翻身继续睡,又似乎猛然记起,迅速坐起来,脸对着祁连珩的方向,伸出手,摸到结痂的唇,向上挺直的鼻梁,停在眼睛处:“太子殿下,您醒了?”水珠落下来,滴在祁连珩脸上。“嗯,这是哪里?”“是河下的一个山洞,我跳进河里后就找到了这里,不过现在涨水了我们出不去,等水落了才能出去。”祁连珩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湿透了,面前的顾雪石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混着泥从他的发梢流下来,模糊了一整张脸。“这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水”顾雪石见祁连珩不开口,又自顾自的开始说。祁连珩想起自己打猎时戴了一壶酒,摸了摸腰间,水壶还在那里,松了口气,摘下水壶扔给顾雪石,顾雪石捏着水壶面露喜色。“太子殿下,有酒太好了,您的伤口可以先处理一下!”“留着喝吧,伤口以后处理。”祁连珩道。“不行,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我带了火折子。”火星一闪一闪,照亮了这阴暗的洞穴,祁连珩这才看清顾雪石满身的血,身上也受了很多伤,紧接著,祁连珩吃惊的看到顾雪石傻乎乎的伸手去碰那簇火光,似乎想确认是不是真的点著了,只听少年哽咽了一声,飞快的把被火苗烫到的手指含在口里,呲啦一声,息了火,又静静在原处。“我来吧”祁连珩勉力坐起来,从顾雪石手里拿过火折子,火折子重新燃起来,祁连珩盯着顾雪石的眼睛,曾经那双明亮澄澈双眼,此时有些红肿,泪水不停的流著,瞳仁是看不见光亮的黑灰色。顾雪石的表情却很安静,只是不时的拿袖口去揉眼睛,祁连珩一瞬间仿佛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你……眼睛……”顾雪石又揉了揉眼睛,轻声道:“哦,似乎被烟熏瞎了,只是我现在看不见,您只能自己洗伤口了。”“你的伤口,我先给你洗吧”祁连珩拉着顾雪石,想让他过来。顾雪石摇摇头:“殿下,您对我真好,我的都是小伤,不碍事,你快点洗吧,我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听到”顾雪石说着靠了过来,发丝的水滴落下来,低落在祁连珩脸颊上,流进男子鬓发里,顾雪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忙把自己的湿法挽进而后,冰冷的双手摸上男子手臂,催促道“殿下,快洗吧。”祁连珩仰头看着顾雪石,此时他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满脸满身的泥泞遮挡不住他出尘的风华,吸引着自己的目光,祁连珩知道他这是认错了人,这表情是给太子的,想到这里,祁连珩别过脸突然不想看了。祁连珩本来思考着白天的事情,突然的刺杀,还有二皇子燕华。大皇子五岁夭折,二皇子本来是最年长的,可惜他母妃生他时难产,所以被惠德帝视为不祥,太后念其年幼,带在身边教养,燕华自小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分封出去后把潘地也是治理的井井有条,近年多得惠德帝赞赏。祁连珩假扮太子殿下探望顾雪石“母亲”祁连珩惊醒,入眼是一片冰冷黑暗,怀里却是暖乎乎的,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雪石滚到了自己怀里,双手双脚紧紧缠着自己的腰,像个猫儿一般。祁连珩自从母亲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睡,头一次被人这么抱着,他皱皱眉头,推开顾雪石,那被捂热的半个身子立马暴露在寒风中,所以,当顾雪石再次滚过来时,祁连珩没有推开他。祁连珩已经十多年没有梦到母亲了,他睁着眼睛,努力的回忆着梦里母亲的模样,直到日头照进来,星星点点撒在两人身上。祁连珩下意识的去看顾雪石,少年趴在自己胸前,发髻完全散开,青丝如云,云丝纷飞,紧紧纠缠,光洁如玉的额头殷红抹额轻点,恬静眉羽静然,弯若新月,明眸紧闭,朱唇微翘,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纪,样子甚是娇憨。顾雪石的外衣昨晚就当了两人的床垫,此时朦胧里衣下,凝脂肌肤若隐若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少年的肌理线条优美又不失柔韧。等到祁连珩感觉到口干舌燥,才意识自己居然这样仔细地审视着一个少年的身体,只觉羞愧难当,猛然推了把顾雪石,这才发觉顾雪石浑身滚烫,居然是发烧了,可能是伤口感染。这孩子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祁连珩纵然心硬,但不会放着他不管。“明辞!你醒醒。”祁连珩拍了拍顾雪石,看着人醒了,祁连珩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水位好像落了,你躺着,我出去看看。”“太子殿下,我可能不行了”身下的少年却伸手死死抓住祁连珩的衣袖,羽睫轻颤,隐透晨光,无神的双眼带着祈求朝祁连珩看过来。“聘哥哥,我想再这么叫你,好不好,有句话我一直想说,我怕我以后没机会了,我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少年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撑不过去了,低着头,倾诉着自己心思,因为力气不够声音轻柔,软孺口气的就像梦中母亲身旁的香炉,汩汩不断地往外冒着的若有若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