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众人纷纷跪下。“皇太后千岁。”皇太后由贵嬷嬷扶着入殿,她面带笑容走至距姜知离最近的位置,在示意众人起身后,她便笑着询问姜知离。“知知可是累了?若是身子乏累,万不能硬撑。”姜知离笑得温婉,她摇了摇头:“多谢太后关心,臣妾并不累的。”瞧着姜知离被这般捧在手心,姜珞雨都要气死了。她高声道:“仪贵妃那日在京郊所遇的流匪,臣女已寻到,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消将他们传上来一问便知!”绝情无嗣的残忍帝王32毕竟谁能容忍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泥点子,成为那天边云彩,而受人夸赞呢?姐姐不甘的心情,本宫能够理解。”后宅斗争确实是残酷至极,在座的所有人,皆是大家族之人,他们太清楚姜知离所说的了。结合这么多年,京城的贵女中,都没有出现过有关姜知离任何的传闻,这事确实蹊跷。以姜知离的长相,若是出趟府,那大街上怕是都会被堵得水泄不通,怎可能一点声息都无?最大的可能,便是她在姜府中处处受人压制,以至于大家只听闻姜府姜珞雨,而从未听闻姜知离此人。“仪贵妃宽容大度,能蒙圣恩也是必然,倒是姜大小姐跋扈张狂,倒是需要好好管束一番,”赵立立刻站起身,附和姜知离。天大地大,都没有陛下的子嗣大,这位姜大小姐想找茬构陷仪贵妃,他自然是要站出来的。一直没开口的柳烟,也站了起来,她道:“我的知知,绝不会做那等龌龊之事。大小姐你自从得知仪贵妃怀有身孕后,便在府内闹腾了几次。不过瞧着知知过得好了,便心有不满……今夜你在宫宴上的这般作态,实在是令姜府难堪。”姜珞雨有些烦躁,她明明是在说姜知离身怀野种之事,怎地现下倒说起了她欺凌姜知离。难道她欺凌姜知离,竟比龙种的事还重要吗?姜珞雨的语气有些急切,还带着丝丝不耐烦:“身为姐姐,本小姐自然是有义务管束妹妹。没成想仪贵妃竟是觉得本小姐会妒忌,当真是可笑至极,野种有什么好妒忌的?”姜珞雨此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的气氛都凝滞了。这位姜大小姐当真是在找死,竟当着陛下与皇太后的面,说出仪贵妃是身怀野种。即便仪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陛下的,那也不敢在没确定之前,当着陛下的面用‘野种’来称呼,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殿内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他们低着头,神色颤颤。好好的宫宴,竟变成了鸿门宴,当真是晦气!姜知离也跪了下来,她神色平静淡然,似丝毫也不为现在的情况担忧。皇太后坐在一旁,她细细数着手中佛串,眼底弥漫着暗涌。裴凛面色冷峻,他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姜珞雨,一双黑眸沉得可怕。他心里在想,待会要怎么把姜珞雨处置才好,使车裂应当是可以的。陈嫔瞧着裴凛阴沉的表情,心底乐开了花。她小心开口:“陛下,这后宅斗争虽是龌龊,但也不代表姜大小姐所言不实,臣妾觉得可将那伙流匪,先带上来审上一审。”陈嫔这话可是酝酿了许久,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果然,她此话一出,原本寂静的殿内,逐渐响起一些附和声。“陈嫔娘娘所言是有些道理的,子嗣之事重大无比,若能通过此事证明仪贵妃所怀确为龙子,倒也是好事一桩,若没能证明……”“陛下登基十余年,后宫妃嫔皆是无所出,怎得仪贵妃将将入宫便有了喜,此事确实透着蹊跷。”“这整件事确实是有怪异之处,身为姜府小姐,又怎能孤身出府呢?还是坐着镖车,其目的是何?当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殿内响起的议论声,传至姜震的耳中,他心头的不安逐渐扩大,看来今日之事,必是不能善了了。姜珞雨则是一脸的得意,此时的她,早已被心中的恨意冲昏头脑,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抛去了脑后,她现在只想让姜知离死!姜知离跪在地上,她凄然一笑:“若是传上流匪,便可还臣妾一个清白,还请陛下将其传上。”裴凛瞧着姜知离落泪,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站起身亲自走至姜知离跟前,把姜知离扶到椅子上坐下。“你身子重,就别跪着了,”裴凛的声线,冷冽中透着一丝温情。说罢,他便在桌下,把娇娘的小手给紧紧牵住。他心底清楚万分,娇娘与自己在山洞那日是清白之身,那件衣物上的落红,现下还被他好生收在勤政殿内。姜知离低头瞧了眼男人握住自己的大掌,轻轻点了点头。“将那伙流匪传上殿来,”裴凛吩咐小全子。听到裴凛下令要传上流匪,姜珞雨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同放松的,还有那陈嫔。她私下与姜珞雨联了手,就是要证明姜知离所怀并未龙种!几月前被禁足的周贵人给她传信,把姜知离是在京郊救了陛下之事同她说了,还暗示她可在姜知离的肚子上做文章。她早就对姜知离妒恨不已,在收到周贵人的消息后,便立刻着实开始设计此事,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搭上了姜珞雨,两人一合计,便开始狼狈为奸。片刻后。四个身材中等的男子,被押了上来。姜震此时,微微闭上了眼。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作出选择了……这四个男子跪在地上,他们低着头,双眼不敢乱看。“三月前,初四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速速道来!”姜珞雨瞧着这四名男子,她面上的表情,称得上是神采飞扬。绝情无嗣的残忍帝王33“三月前,初四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速速道来!”姜珞雨瞧着这四名男子,她面上的表情,称得上是神采飞扬。陛下那日受了伤,意识浑浑噩噩并不清楚,在那般境遇下,同姜知离发生了什么,想必也是不甚清晰的,那姜知离是否是处子,陛下也很难记清……即便是记得,那自己现下把证据摆上来,也会在陛下的心底勾起一丝怀疑。这四名劫匪,“砰砰”地朝着裴凛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其中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颤抖着开口:“草民、草民也不是故意的,那夜草民几人在京郊打转,中途遇到一辆镖车。草民瞧见上面所坐女子美丽非常,便起了歹念……草民若是知晓,上面坐的是仪贵妃,那是万万不敢的啊!”男子这般说,这便是做实了姜知离那日已并非清白之身!“那日你们所劫的镖车,是京城中哪一家?”赵立开口询问。那干瘦男子面色苍白,他答:“是、是一家名叫‘正威’的镖局,那日我们劫车后,便将除去仪贵妃的所有人都杀害了,草民罪该万死,草民罪该万死!”正威镖局在一夜之间关门,整个镖局上上下下二十余口,均被那人灭了口,就连镖局中所养的狗都没放过。他们四人是在赌场中,被姜家大小姐捉来的,姜府在私下放贷,他们所欠姜府的银两,这辈子都还不清。姜家大小姐说了,他们若是不肯前来,便会将他们灭口,若是肯帮忙,他们所欠姜家的银两,便是一笔勾销。“哼,本将军可从未听说过,流匪居然也会下死手!”赵立冷哼一声,言语嘲讽。那男人浑身一抖:“是、是草民残忍至极。”“你说那女子美丽非常,你可瞧一瞧,这殿内谁是那夜的女子,”裴凛这时沉沉开口。那四名男子颤颤巍巍抬头,只匆匆朝着姜知离的方向瞧了一眼,便连连道:“座上的女子,便是那夜我们所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