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正死命挣扎,却被另一只伸过来的大手勒住了脖子,她手中的砍柴刀想要往后砍去。
林大妮上前一步,快手如风,一把就利落的将她手中的砍柴刀抢了过来。
张海生拖着妇人就往后面的院子里退去。
林大妮跟在后面,将院门关上,随着院门轻轻合拢的声音,张海生手中用力,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卡巴”声。
那还在拼命挣扎的妇人身子突然一挺,随即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林大妮握着砍柴刀,冷冷的看着夏家妇人倒在地上,“怎么处理?”
“埋了?”
“不行,找不到人说不定还有麻烦。”
“那。。。。。。扔到九倒拐山崖下?”
林大妮看了看手里的砍柴刀,“我去扔,得把这把刀和人一起扔下山崖。”
说完,林大妮又出了院子,只见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几个晃动,就到了夏家还敞开着的院门前。
她在院门前站了一会儿,耳朵里听到院子的厢房里传来睡熟的呼噜声,还有其他两个厢房里平稳的呼吸声。
看来夏家那汉子和他家两个儿女都睡熟了。
林大妮脚步无声的走进院子里,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把捆柴的短绳,和一个大背篓出来。
回到家里后,她将夏家妇人装进背篓里,背上背篓,提上砍柴刀,对张海生道:“你把院门刮一下,别让人看出来被砍过。”
张海生点头,看着林大妮背着那妇人走出了院子,向着九倒拐的方向飞快跑去。
一直到看不到林大妮的影子了,张海生才从厨房里拿了一把戳刀出来,在院门上使劲刮着。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不多会儿,院门上被砍出来凹槽,就被他刮平了。
接着他又回厨房,捧了一把灶塘灰出来,在大门上擦了个遍,这下大门上还是那种陈旧中带着一些脏的样子,一点被砍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做完了这些后,张海生又给大黑添了些草料,把它牵回牛棚里,坐在院中静静的等着林大妮回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林大妮终于回来了,气息稍微有些喘。
夫妻二人对了一下眼神,也不用说什么话,张海生回了造纸坊休息,林大妮也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小酒醒来,照例去造纸坊看一圈,刘师傅已经带着工人开始在刚建好的六个大池子里沤料了。
张海生一脸老实巴交的笑容,在刘师傅身边说着什么。
小酒检查了一下前面最先用石灰沤料的三个大池子,见料已经差沤得不多了,便对刘师傅道:“刘师傅,再过两天这三个池子里的料就可以起出来煮了。
咱们煮料跟别家不同,咱们煮的时候,还得加纸药进去,这样煮出来的料,容易成型,也容易取料,还能做得比别家的大,比别家的纸质好,那纸药到时候我会拿给你。”
说完后,她仰头想了一下,“大后天吧,我下午早点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开始煮料。”
刘师傅听了小酒这话,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他也是在肃阳干了一辈子的造纸了,还是第一次听说造纸还有纸药?
“好,那就大后天,一早我就带人把这几个池子里的料起出来煮,到时候,我们早上起料,等东家下午回来,也差不多可以开始煮了。”
小酒点头,又吩咐了几句后,才拉着她那听得一脸懵懂的爹回到家里。
吃过早饭后,张海生照例送小酒去于大夫家,路过夏家的时候,只听到夏家院子里传来夏铁柱有些恼怒的声音。
“你们那脑子糊涂的娘,大早上的去砍柴,一家子的早饭也不管了。”
张海生面无表情的扭过了头,对一旁的小酒道:“酒儿,造纸还有纸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玩意?纸还能生病不成?你怎么懂这么多,都是你师父教你的吗?”
“嘿嘿,爹,我懂的多了,这点算啥?这不是师父教的,是那个老婆婆教我的,还记得那个老婆婆吗?当初为了教我这个,她才教我认字写字的。”
“我哪记得那么多,都好几年的事儿了。话说人家那个老婆婆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回来给我们说一下?
怎么也得感谢人家不是?人家老婆婆教了你这么多本事,咱们给人家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家里也不差她一双筷子。”
“我倒是这么想过,可是老婆婆说她要回自己的老家去,我哪能拦着人家回自己的家乡去啊?”
“这倒也是,哎,就算不能给人家那老婆婆养老送终,可怎么也得送个拜师礼吧,这事上,咱还是亏了理啊。”
父女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于家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