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绮文听到这句‘妈’的时候,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见白霁沅接过侍者手中的红酒,毫不客气的泼在了宣思的礼服上。
然后在一片惊呼中笑的乖巧,笑呵呵的解释道:“这才是我泼的。”
宣思天蓝色礼服上一片刺眼的红色,使得原本精致好看的人儿变得狼狈。宣思脸上倒是没什么慌乱之色,不过却也是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对白霁沅怒目而视。
倒是宣母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慌忙让人拿毛巾来帮宣思擦衣服上的红酒。
可是她不知道,白霁沅就是故意让人拿颜色鲜亮的红酒过来,因为不好擦拭。果然,怎么也清理不干净的宣母终于放弃。
她似是终于维持不住富家太太的仪态,声音尖锐,满是质问:“你敢泼我女儿?!你知道她身上这套衣服多少钱吗?!”
白霁沅正要说话,旁边的霍绮文冷笑着上前,虽然还没弄明白前因后果,但护犊子总没错:“多少钱我们蔺家都配得起,宣太太,这是蔺家,还是注意言行的好!”
听到霍绮文的警告,宣母这才恢复理智,不过她依旧气的不行,赶紧告状:“蔺夫人,您也看到了,是这位先生先泼的我女儿。”
说着,她还指着白霁沅湿漉漉的衣服继续道:“就连他自己身上的酒,都是他自己泼的,结果还诬陷我女儿泼的。”
霍绮文这才仔细看白霁沅身上的衣服。虽然没看出其他端倪,但她认出了这套衣服是出自谁之手,同时对这衣服的价值也有一定的估算。
跟白霁沅接触了这么长时间,霍绮文自认还算了解白霁沅。活脱脱小财迷就一个。
就这么个财迷属性,怎么可能会为了诬陷别人而毁了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衣服?
要说他打人骂人占人便宜霍绮文都信,可这种损失自己财物的行为,霍绮文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所以她并没有听信宣母的一面之词,而是轻声问白霁沅:“小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霁沅耸了耸肩,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之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不甚在意道:“她不是说是我自己泼的吗?那我就泼给她看嘛。”
霍绮文:……
虽然场合不合适,但霍绮文就是有一丝想笑的感觉,并在心里感叹:“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修怀欺负。
宣母不知道霍绮文已经都在想白霁沅和蔺修怀的婚后生活了,听到白霁沅的话,差点儿气了个仰倒,气的面红耳赤:“你怎么这么无礼?!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也不能泼思思!”
白霁沅噗嗤笑了出声,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凛然的声音:“宣思可以泼我的伴侣,我的伴侣为什么不能泼回去?”
众人顺着声音朝外看,便看到了轮椅上的蔺修怀。
众人一愣,赶紧让开路。
西装男人见状推着蔺修怀上前。
见蔺修怀过来,白霁沅先是一愣,然后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哎呀,有点儿狼狈,别介意啊。”
蔺修怀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白霁沅。
当那抹微凉的指尖拂过掌心的时候,白霁沅先是一愣,低头朝蔺修怀看去。
蔺修怀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但莫名的,白霁沅就是从他眼中看到了温情,那抹温情使得白霁沅心口一烫,下意识紧紧握住了蔺修怀的手。
被白霁沅这么握着,蔺修怀也没有抽回手的意思,瞥了一眼白霁沅的衣服,对身后的西装男人吩咐道:“把备用的衣服拿过来。”
西装男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白霁沅自觉的握住了轮椅的手柄。蔺修怀看了一眼也没说话。这才看向宣家母女的身上,将宣母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宣母:“你知道他身上这套衣服多少钱吗?”
不止是宣母,就连白霁沅自己都低头看,可是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蔺修怀没有特别解释的意思,继续淡淡道:“稍后我会让人把衣服送到宣家,烦请照价赔偿。”
宣思的脸色铁青,这不是简单的赔件衣服的事,这是蔺修怀当着众人的面儿直直的打了宣家人一记耳光,不是很疼,响亮但丢人。
丢人至极。
但这话若是白霁沅说的,他们或许可以不屑一笑,即便是霍绮文说的,还能争辩三分,但这话是蔺修怀说的,就容不得他们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宣思死死扣着掌心狡辩道:“这衣服是他自己泼的,跟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