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使明朝的藩王,虽然动辄就号称有几万顷,几百万亩的土地。但是,那些土地,都是被当地官府所把持的。具体的经营和耕种,全部都是当地的官僚地主们控制。以万历皇帝的弟弟潞王为例。他号称有藩王庄田四万顷。但是,他本身是见不到一丁点土地的。地方官完全把持这些庄田,每年给他最多六万两银子作为王田的收入。
而像朱由梓这样的远支郡王,朝廷都没有分配给他一亩土地。只有每年1000石粮食的俸禄,折合银子只有五百两而已。远没有普通的一个官僚地主的实际收入高。
枝江王府过去的王田,实际上是几代枝江王,在和本地地主的竞争抢夺中积累下来的。他们就是以此来支撑王府的高额支出。
为几千名佃农分田的工作,是涉及周边十几个村镇的近万人口的海量工作。依靠仅仅几十个教导员,那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王书辉已经制定了具体的进度表,等后面抓捕和处决马松华的工作结束之后,才能开始展开。
在分配了一部分人手,将马松华家的大量财产运回大营,又安排人手,驻扎马家大院之后。王书辉带领了一百个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直接开进枝江县城。
负责守卫枝江县城的兵丁,还没等发出警讯,就被王书辉的手下一弩射死。枝江县衙的人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枝江县衙,就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几个没有辨明风色的衙役,刚刚吆喝了几声,就被一枪戳死。
在枝江县知县唐文光,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两队一等家丁就鱼贯而入,将整个县衙三十多个武装人员全部缴械。随着一队队的家丁开进县衙,把持了各个要害位置。这个时候的唐文光才搞清楚了状况,他知道,自己的县衙,已经被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攻陷了。
就在手脚冰凉的唐文光以为大势已去,在师爷的帮助下,在后衙的房梁上挂了一根裤腰带,正准备为国尽忠的时候。一个衙役才连爬带滚的进来禀报。原来,这种惊天动地的声势,居然是枝江王府的县主仪宾王书辉来访。
唐文光因为刚才的惊吓,连腿都动不了。他在师爷的搀扶下,气急败坏的赶往前衙。刚一进前衙,唐文光的火气就降了一半,心里的凉气又窜了上来。只见大堂上,一个头戴黑纱大帽,穿着一身浅蓝色道袍,周身没有佩戴任何配饰的高大年轻人,正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县衙大堂里的设施。他的身旁,是一群身强力壮,穿着统一青色服饰,端着弩弓对着地上跪着的佐贰官员和衙役的青年兵士。
在高大年轻人的正前方,枝江县县丞,在江北地区气焰滔天的马松华,被五花大绑,嘴也被牢牢堵住,死死的跪在年轻人的脚边。两个拿着钢枪的家丁一左一右,用枪尖顶着马松华的后脑。
唐文光见了这般情景,不禁冷汗直流,他吞咽了几口吐沫,带着颤音虚张声势的叫道,“大胆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冲击县衙,侮辱朝廷命官!”
王书辉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唐文光。之后,他抬手一指旁边跪着的,那个刚才前去报信的衙役。立即就有一个家丁,抬手就是一弩,将那个衙役当场射死。
弩箭直接射了在衙役的脖子上。应该是射中了动脉的关系,衙役脖子上窜出来的鲜血,溅到唐文光的官服上。这样的情景,吓得唐文光惊慌失措,差点就当场尿了出来。
看着到处检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伤口的唐文光,王书辉开口道,“我刚刚派了这个人给唐知县禀报。可是,唐知县现在却不知道我是谁。可见,这个贼人,也是反贼马松华的党羽。对于这种十恶不赦的反贼,小子我就替唐知县收拾了吧。”
唐文光听了这话,立时就明白了。这个王书辉并不是想要造反,而是上门来向马松华问罪来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魂魄归位的唐文光不禁火冒三丈,他大声对王书辉说道,“王书辉,你虽然是王府仪宾,可是朝廷自有尊卑法度在!你怎么胆敢私闯县衙,绑架官员,杀害公差!你这般作为,是将朝廷法度视为何物!”
王书辉听了这话,禁不住笑了起来,他对唐文光说道,“县令大人这个时候才想起朝廷法度么。马松华身为你的下属,居然勾结匪徒,派遣亡命三次攻打本县宗室。这等耸人听闻的谋逆大恶,怎么不见唐县令遵循朝廷法度的。”
说完这话,王书辉收起了笑容,冷声对唐文光说道,“知县大人可以无视宗室安危,我虽身为人婿,却还要遵循法度。我今番前来县衙,就是来告诉唐县令,马松华丧心病狂,今天早上,他聚拢匪徒,想要第四次刺杀我家岳父大人。”
唐文光听了这话,脸都绿了。他想到,马松华难道疯了不成。再有几天,两京宣旨的官员就要到县。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再次动手。
王书辉等到唐文光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他的邪谋,被我事先发现。府里提前组织了人手,打散了前来刺杀宗亲的匪徒。可是,那群跑散的反贼却反噬了马家。他们已经将马家上下四十三口,全部杀死。我派人前去警告,却来不及了。我来县衙,就是向县令大人禀报案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