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是罗家世代相传的……我的姑姑,你的母亲……就是得到这种病,才会早早的去世的!”
罗开惠这样的一句话,如同将一粒石子丢入慕容玖的心海,若以为这石子只能发出一声“噗通”的声响后便被海洋吞没的话,那就远远错了,这不甘于寂寞的石子很快就在慕容玖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慕容玖的心已经不平静了,但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他因为太过平静而显得有些痴傻的轻声问:“你……什么?”
罗开惠看着这样的男人,又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唇,她将视线落于远方不再去看慕容玖,低声:“姑姑她……也……”
“小妹妹。”慕容玖忽然弯腰把一只手贴在罗开惠的肩膀上,他温柔的笑着,声音越发轻柔:“撒谎可是不好的行为喔。”
罗开惠一惊,连忙向后一躲躲过了慕容玖的右手,她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却只能强压心中的一部分不满道:“慕容玖,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演戏!”
着她就要举步就走,手腕却一把被慕容玖紧紧地拽住。
罗开惠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出来,但慕容玖的力量却是她不注意抗衡的,她只能瞪向眼前这个已经失去笑容的男人。
慕容玖捏着罗开惠纤细的手腕,面无表情的:“你清楚了。”
罗开惠虽然疼得的厉害,但她却也同慕容玖一般的面无表情:“放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慕容玖又春暖花开般的一笑,他放开罗开惠,歪着头轻声细语的:“啊,是我失礼了。”
“失礼了?”罗开惠揉了揉自己被握的通红的手腕,讽刺的:“的真好。”
慕容玖只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弯着嘴角看着她,并不为这句讽刺动摇。
罗开惠无法,只能冷着脸从外套口套里抽出一张薄纸递给慕容玖。
慕容玖伸手接过,用眼一扫,脸上的表情如同坠落的玻璃那样迅速的破碎龟裂,捏着这张已经泛黄的锦笺的手在微微颤抖的,他盯锦笺,就犹如盯着一个仇人。
“当初姑姑去世之后,大部分遗物都搬到了罗家,这封锦笺正是姑姑的手迹……”罗开惠看着这样的慕容玖,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她叹口气道:“你如果质疑这笔迹到底是不是你母亲的,自可
以请人比较,我也不多什么了。”
罗开惠将手揣到外套口袋里转身就要离开此地,没走出几步,她又停下脚步,维持着背对慕容玖的站姿如呢喃般的:“再奉劝你一句,莫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丢下这句话,就踩着枯枝败叶走了出去,一路上穿过小桥假山,直到进到廊道才遇见人。
“小姐,您去哪了?”一个脸蛋红扑扑,扎着两个小辫的仆人满眼焦急的冲她走来:“大少爷找您有一会儿了呢。”
“我胸闷的很,在院子里吹了一会风。”罗开惠一边走着,一边淡淡的
那仆人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的:“小姐哪能经得起冷风?就是胸闷也不该这么任性!”
罗开惠听着这话,也不悲也不喜,只低声:“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任性一些又怎么样?”完她扭头看向大惊失色仆人,微微一笑止住她要开口话的势头:“去给我熬点姜汤来暖暖胃,直接送到我房里来,大哥那我就不去了,派个人去一声。”
“是,小姐。”仆人应声后也没马上按罗开惠的吩咐去熬姜汤,她迟疑了一阵后还是咬咬牙:“小姐,您的病,是治得好的!”
“治得好的又如何,治不好又如何?”罗开惠转身抬头看了看被遮挡了大半的遥远的天空,平静的:“倒是难为你把这事告诉我了,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完她也不管仆人是什么表情,只自顾自踏进了自己的房间。
罗开惠拨开一道珠帘走进书房,她环顾了一圈四面的书架,最后在正对着门的那个书架上取下一本牛皮纸包着的书。
罗开惠拿着这本书走到桌边剥开牛皮纸书皮,渐渐显露出真面目的书赫然是一个精致的红皮笔记本,她打开笔记本,专注的端详着扉页上娟秀的三个簪花小楷。
“姑姑,开惠做的对吗?”罗开惠以手指抚摸着“罗平素”三字,自言自语道:“他虽然不是您的亲子,但您却将他视若亲子……”
“姑姑可不要怪开惠利用他,开惠不愿重蹈覆辙,如果他知道您的事……想必也是不愿重蹈覆辙的。”
“开惠不能长长久久,自然也不能拖累姑姑的孩子,‘玖’……您对他这么好,我倒是有些吃醋了,为什么当初不给我取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