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对此没有异议。
雁回出宫那日,谢昀也没有来送,只吩咐朱公公从宫里带了些伺候和保护的人去。
那日飘起了雪,雁回回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宫城,她便在这风雪中跪了下来,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朝着那巍峨的宫门叩首。
掩在暗处的谢昀平静地看着,看着雁回叩首起身上了马车。马车踩着路面,发出‘辘辘’的声音,慢慢的,这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马车也变成了一个小点。
谢昀目光紧紧钉在这个小点上,看着这个点融入灰白的冬日,他轻吐一口浊气,某种意义上他与雁回此生在这一刻之后再无交集。
天色黯淡,一只鸟儿扑翅飞跃宫顶,留在了谢昀面前的汉白玉雕栏望柱上。
谢昀凝着这只鸟,看着看着,他难过地笑了。
眼前的鸟儿,是那只他送给雁回的鹩哥,雁回走时将它留在了坤宁宫。谢昀便摘了金色的小镣铐,将鹩哥与雁回一同放飞,反正他这一生想要的从来没有留住过。
哦,现在不是了,鹩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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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虽说让朱公公随意,但这府邸却不差,相反,雁回很熟悉这里。这是国舅爷以前被查封的府邸,谢昀将这里交给了雁回是打算待国舅爷回来后重新赏国舅爷新的府邸。
府邸的物件一样不差,揭了封条后由人仔细擦去了沉积多年的灰尘。庭院里也细心地除去了杂草重新置了绿植。
雁回便在这里住了下来,静静等着国舅爷归来。
她想了很久还是未告诉国舅爷自己有身孕的事,倒不是专门想给国舅爷惊喜,而是不想又多一个人增加国舅爷的思念。
谢昀知道了雁回的想法便也没有告诉国舅爷这事。
冬去春来,四季交替。
雁回已经显怀,许是临近生产人便多愁善感起来,对国舅爷的思念越发浓厚,不过好在那些话本还有茶肆说书的先生日夜不倦地讲二人故事,倒给平静的日子添了几分乐趣。
这日,雁回带着惊絮,又去了每日都要去的茶肆听书。
因着雁回的身份,掌柜的特意置了一间包厢,用珠帘垂着,挡住外人探索的目光。
但这珠帘能挡了外边,也在一定程度上挡了屋内人朝外看的视线。
雁回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正好赶上说书人开始讲故事。
啪——
醒木一拍。
“上回我们说到……”
惯用的开头套路,只是这声音刻意被压低显得有些沉闷。雁回往外探了一眼,从她这个角度从二楼看去,说书人身形高大,头发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