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不言,望着他。
张三便要寻理由开溜,雁回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目光紧紧地锁在张三身上,须臾不离:“张公子。”雁回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三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却还是顺着雁回的提问继续说了下去,他不是很肯定地问:“惊宛姑娘?”
“不。”雁回沉声道:“本宫乃当今皇后,中宫之主,一国之后,执掌金册凤印。”
张三:“……”
张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待浓稠的尴尬破冰后,张三撑着四轮车两侧扶手,想挣扎着起身行礼。
“现在……”雁回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本宫命你……摘下面具!”
张三没有立刻去做,他迎上雁回复杂的目光,语气中尽是无奈:“惊宛姑娘……哦不,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适才所言,草民身上有几分您故人的影子,为何娘娘执意要一探究竟。草民人微言轻,但还是想劝娘娘一句,有时候虚妄的藉慰比失望好太多。”
“摘。”雁回道。
“娘娘……”张三拱了拱手,道:“既是皇后娘娘之命,草民莫敢不从。”
“摘!”雁回喉中一哽,尾音带了点点哭腔。
她看着,就这么看着张三并未犹豫地伸手摘下面具,随后雁回僵在原地,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忽然就止住了,一股巨大的负面情绪如潮汐滚滚涌来,溺得她无法顺畅呼吸,喉咙处更像是被一双无情铁手掐住,她一口气全部堵在了心头。
不是他。
面具下这人面容陌生,就算拼了命将他五官重塑也难以雕刻成那人模样。
失望之色在她眸中纵横交错,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如何会认错,她怎会认错。
大概是雁回面上难掩悲恸,张三忍不住劝慰,将要开口却被她一声喝住,雁回呵止张三的安慰,转身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后山。她逃得飞快,像是晚一步就会被身后厉鬼索命。
也因此并未注意不远处的山林间显出一道人影来。
这人是端端站着的,凝着雁回逃离的方向看了许久,久到星河一连唤他数十声方才回神。
坐在四轮车上的星河站起身,恭恭敬敬对半山腰上的人行了一礼,随后才道:“主子,星河终于知晓您平日里为何总是要逼着奴学您作风了。”
国舅爷撤回视线,对上星河的眼轻轻笑了下:“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