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梭再没别的话好说,只是想想又觉得好笑:“小姐你也是的,要买什么请那太医代劳不就行了?!巴巴想出这么个招来,要自己出去,偏生自己买的比别人好些么?!”
祈男冲她做了个鬼脸:“你哪里知道?”她的笑如花解语,皓齿流芳:“才不是说了?憋在院里快闷死了!出去逛逛,正好解闷!”
玉梭有些同情地看着祈男:“要不是出了这些事,明儿太太出门一定少不了九小姐和姨娘,解闷也就不在话下了!”
祈男愈发将鬼脸拉得老长,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跟太太出去那叫解闷?那叫大家规矩展示会!坐半天动也不能动一下,手脚放得位置比用尺量还要标准,我才不去!
午饭后不待歇息,祈男便叫人去请品太医,说自己有些头晕,并不知为何原因。
很快品太医便到了,亦是一头雾水,本来祈男的伤处已经快好全了,怎么忽然又头晕起来了?
且是玉梭亲自出门带的话儿,说了各自膏药草药的名儿,几乎要令品太医将全部家当都带来,无法可想之下,品太医只得带了两个小厮,拎了三四只大药箱赶来。
进门之后,本是满心焦虑的品太医,抬头却撞见,正从里间出来,笑意盈盈的苏家九小姐,当下就愣住了。
祈男身穿一件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水蓝底十锦月季花锦缎小袄, 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眉如远黛,目会秋波,腮点桃花,腰同细柳,娉娉婷婷站在了他的眼前。
虽则十二岁的年纪,却也已经开始显山露水,渐有花浓雪艳之姿了。
只这一眼,品太医就低下了头去,口中轻轻道:“给九小姐请安!”
祈男微笑抬手:“品太医何必这样客气?咱们都已经成了老熟人了!”
玉梭不觉皱眉,这叫什么话?九小姐又开始玩笑起来了!
品太医反倒极为恭敬起来,先将药箱放下,正要命跟来的两个小厮出去,祈男又发话了:“不可!正有事要求这两位小哥呢!”
品太医愈发愣住,手里药箱放下来一半,悬在半空中,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玉梭扑哧一声笑了,忙上来要接,品太医连称不敢劳动,拉扯之中,二人目光相接,品太医倒没什么,玉梭腾下下烧红的脸,忙不迭就退到了祈男身边。
“没事没事,”祈男安抚着屋里,除她以外的所有人:“玉梭快上茶,太医请宽坐,二位小哥也请将箱子卸下来吧!”
安定下来之后,祈男见品太医呷下一口茶去,又慢慢用细布帕将头上汗珠儿拭了,这才媚妍婉妙,和顺如春地开了口:“今儿请品太医来,本有一事相求。。。”
于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本来祈男是有些吊着心的,凭这人再在宫里见过世面,这样的主意怕还是头一回听说吧?不会被吓着吧?不会不敢吧?
不料品太医这人果然不一般,直到祈男的话说尽了,他的眉头也不曾皱起来一下,只是嘴角不时上扬,眼里偶有闪光。
“原来九小姐头晕的症结在这里,”品太医放下茶碗,颇有深意地回道:“也怪不得传出话来,要带这许多药进门,原来如此。”
祈男嘿嘿地笑,玉梭忙从背后轻推她一把,示意其注意小姐仪态。
祈男敛起笑来,捏着团扇,躲在后头偷偷观察着品太医:“那么,太医的意思是?”
品太医一本正经:“医者,父母心也。既然九小姐症结如此,在下岂有不治的道理?且小姐早将一切安排妥帖,在下不过顺水推舟,那就更不妨事了。”
哎呀!这事成了!
祈男乐得差点没将手里团扇抛去半空!想不到,锦芳一关,玉梭一关,过得并不容易,且是费了许多口舌的,到了真正当事人,品太医这里,竟如此容易!
自己几句话一说出来,对方很快点头,搞定!
当下祈男与品太医将时间,地点,并余下的细节敲定,品太医又话里有话地问了祈男的衣着尺寸,预备明日带来合体的衣服。rs